偈曰:
因天而知地,如法亦由情。
花现莲台上,邪藏上道冥。
猿马相逐走,干矛共伐征。
其实无二致,只是有殊程。
我此处若不点明,看官能自察耶?木由一队里,便是这摩呼罗迦一向言语模棱,盖因有预言未来之能,只是天机明泄,必殃于己,故而含糊。他前行踪匿,遍寻不得,而后众人得遇怪物,形如异域蛇龙,与那罗迦族酷似,其意显矣。
孙木由凝视前方,口生朗朗:“早料此行必非寻常,纵见刀山火海,亦是在理,就是孰知伏路之障,在我等自身。诸位当警惕本心,莫令生乱,内中更有蹊跷,如今还不全知也。”
少年如是提醒旁众,而方才神识之中突现孙闯之喝,已然有些明晰,此行若遇阻碍,切忌力战,当图圆融,斗则两败俱伤,合则各安天命。只是逐鹿大会中脱颖而出的,个个皆非凡种,别家作何决定,即不为他所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止寇合间,二郎真君一众群星荟萃,同孙氏等各自验看无误后便入了幽境。也不知是因觉华世尊光荫,还是旁故,此地不比灵星寺底晦暗之地,却是光明过甚。
何出此言?只因是处上下皆白,无天地东西南北之辨,更绝山川阡陌土石之别,虽明感此地并非幻境,却均生奇怪,同行者皆无所依。
你道那负铗吕真人捋须轻叹:“吾等自得使命,入此了事,却不曾告知前行欲何,是降妖伏魔,还是比试手段,恐怕要各依己运了。”
却听达湿罗笑道:“若此,则吾无虞也,双马童之神气运向来颇佳,此行随我,必有大吉。”
这七众内,苗狸因是妖属,常为所讥,彼时不悦,出声哂之。那马神闻讽,双目一瞪,嚷着:“汝若不信,可一试之。”
那裟底耶同样翻目揶揄,作喵喵之唤而曰:“尔能通神言乎?若可,当垂首听喝;如不能,妖蛮蠢众,安敢罗唣?”
苗狸此番蒙辱,虽面上未动,一手却于后背作法,半空登时聚起黑瘴,污浊乱煞,专病马众。二神皆有“驯马者”之号,嗅此顿觉不安。乃本能也,如人临酒色则癫狂,猫吸荆芥便欢跃,双子此刻已生失态,赧然焦躁,赤火攻心,一众惊愕,独苗狸微笑不语,只作耍也。
吕真人自然知晓是猫妖儿在暗暗捣鬼,迟而传语:“娃儿,适可而止罢,今在险地,须众志成城,不可少了大局。”
那苗狸舔了舔嫩爪,竖瞳一松,悻悻收了手段。于此之后,二神均明她不容小觑,几时默然。只是众人仍驻足原地,不敢前行,于目无路,恐坠入无间也。
金翅大鹏后退数步,倏忽翅展丈许,张双翼而凌空翱翔,一言自天而落:“诸同侪稍安,吾有神通护体,去去速归!”
但见其振羽极飞,只一瞬,狂风骤兴,浓烟翻卷,云层中登时被破开一道刺眸的痕迹,仿佛穹苍都让巨力一分为二。只待乌影闪过,再度昂首探去,便看不见他于何处了。
羿王将手一翻,横掌紧贴囟门,迎着强光,眯眼眺望远方,嘴上喃喃:“也不知是吾箭迅,还是它飞得快!”
双子闻言一顿,转而作讽:“那迦楼罗来无影去无踪,上能通十方浩天,下可入九幽狱地,你一介凡子,拎张破弓,就想同诸神般伟大了?”
羿虽有怒,却未接茬,只是轻哼,把身撇过,冷冷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须臾,破空声由远及近,响动未至,人已先到,大鹏音色飘忽,摆手乃告:“未可未可,此境无边无际,终只一白,别无他物,难以明察,如之奈何?”
众士闻罢,皆转头目视杨戬,二郎久无出言,若有所思,此时曰:“纵使不见路径,仍要前行,或许依心而动,道自显矣。”
言尽,自提了兵器,大步流星般行走,竟果如其谈,心若有径,便随之现也。余中大喜,正要紧随其后,忽而天旋地转,又没了前路,思索便知此道乃是那起心动念者独一人的。
射羿见此情形,识海暗忖:莫非心有所念,即生所想?我愿身在山林,鸟兽攒聚,可得否?念头才动,眼前真真变换无穷,一声鸳啼呜呜然,霎时至此,层林尽碧,气韵幽深。
旁人面露惊色,便以林内空隙为路前行,不料却虚空碰壁,负痛而止。大家更确信也,此处谁动心,则愿念示现于他。于是几个欢喜起来,皆有思意:若如此,何必前行?就是依心索乐,看它如何。
故而他们当中有以此地为莺歌伎馆的,有作仙府胜境的,有为古洞荒村的,一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