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官利益有所威胁,但是,若是能光复嵩国大好河山,给他们分润一些权利又如何?”
莫非真不怕御史言官,有笔如刀,惶惶史册,留不下你贾相的骂名!!?”
右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抒胸中恶气,便静等左相自辩。
左相低眉顺眼,垂着眼睑,仿佛在思索,
接着嘿嘿一笑,然后抬了抬眼皮道
“老夫年逾古稀,如今已有七十有二啦,争权夺利?
贪赃枉法?
惠及子孙?
我时常在想,人啊,三两口粟米便已足矣,当多大的官才是个头啊?”
“论官位,帝君之下便是我,便是你右相,也不及我颇多。”
岳文谦没有说话,这点他无法反驳,左相是三朝元老,能施加的恩宠,官职,都已经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左相没有理会岳文谦的思绪纷飞。
自顾自接着说道
“右相总是疑我贪墨,以谝视听,纵容下属,毁坏国事,
殊不知,你我皆是人臣,莫非真以为能左右帝君言行?
右相你忠心为国,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你却缺少对帝王的服从,朝臣是用来辅佐帝王的,真要到朝臣可以左右帝王之时……恐怕,
朝臣这个称谓已经不够用了,该改为权臣逆臣才更合适。”
“老朽如今,年迈昏聩,为何帝君不让他人替代我的位置?
不是老夫理政多么出色,也不是老夫不可替代。
究起原因,乃是老夫懂帝君心意,何可为,何不可为,能体会帝君心意,将凡事尽可能两全。
为公事恶了帝君与诸位同僚,有何益处?
凭白惹人厌恶罢了。
右相是否觉得奸臣必定受万世唾骂?
可老夫觉得,孤臣就算想要作为,也是孤掌难鸣。
做事是讲究方式方法的。”
岳文谦冷笑一声怒斥道
“哼!左相真是好人啊,在帝君面前阿谀奉承,迎奉上意。如今又在岳某这边,苦口婆心,充当好人。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忠臣清流了吗?”
“这天下,还没到你们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只要我岳文谦有一天在朝堂,你们就休想!!!”
左相直视岳文谦紧追不舍道
“何为忠臣,清流?忠臣清流,就一定是能臣干吏?
文谦啊,论年岁,你当是我子侄辈,今日,老夫也当一回忠臣,有几句忠言说与你听。”
“文谦,你自问自帝君登基以来,大小诸事,有几件是采纳过你的谏言和提议的?”
“你的忠心,天地可鉴,然而帝君不纳,你又当如何?”
“上有所好,下必所效,”
“你与其说是与老夫等人斗,何不如说,是在与帝君斗?”
“再说老夫诓谝圣听,老夫哪件事言行不对?不是在为国分忧?奈何国情如此,
这帝国,冗病已久,已然病入肺腑,非大刀阔斧,猛剂良药不可医,
然正所谓,国情如此,宛若累卵,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今,内忧外患,如何敢大动干戈?”
“此前,你递上去的折子,我也看了,安抚百姓,裁撤冗杂,编练新军,无一不是兴国之策。”
然而,空谈误国,钱财从何而来?”
“百官贪墨,土地兼并,阶层固化,无税可征,种种问题难道是本朝才产生的?”
正所谓,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如今的局面,早就在前朝,甚至在更早之前,便已注定。
“如今,外患刚好安定,何须再重用武人?
“这些武贼军头,向来不知恩义,动辄反复,一着不慎,便被反噬,届时,内忧外患,又该如何?”
不如,维持现状,没了外患,再专心抚平内乱,待内乱平定,也能给帝国以喘息之机,
届时,待国富民强,兵精粮足之时,再横扫六合,北虏又何足道哉?”
“再说贪,老夫的确算不上清白,黄白金银之物,老夫多少也是收过一些。”
“然官场本就如此,大家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莫说我及一众臣僚,就算你右相不贪不墨,你能保证你底下的人,个个如你一般清廉?你能约束他们?”
“有些时候,糊涂一点比刚正不阿也许会更好一些。”
“当然,老夫也可以做到不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