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蛮利野目光炽热的盯着面前手里的这一碗鲜血。
开始大口喝了起来,喝得略微有些急了,猩红色血液从嘴角两边溢出,顺着胡须到底还是滴在了地毯上。
至于为什么要喝人血?
当初乃蛮利野被送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
族中大祭司,说是失血过多,需要喝人血,以形补形。
阿琪那听闻,当日便杀了两个奴隶,取了他们的血,再撬开自家丈夫的嘴灌了进去,
没成想,竟然真将乃蛮利野给救活了。
于是,祭祀的话,被奉为圭臬。
自从乃蛮利野苏醒以后,他妻子便每日杀一个奴隶。取其鲜血喂他饮下,是为滋补健体。
如今过去半年之久,所杀奴隶早已过数百人。
眼见离恢复健全还早,而自家奴隶已所剩不多,乃蛮利野便提出,细水长流。
改为每次从奴隶身上取一杯,且轮番取用。
今天这个奴隶,便是第三次从其身上取用鲜血。
饮过鲜血的嘴唇,腥臭无比,阿琪那却一点也不嫌弃,径自亲了上去,然后说道。
“上神护佑,让你早日康复,”
乃蛮利野往边一闪,躲开了自己妻子。
也是,大漠苦寒,何况阿琪那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
在这个时代,已然是人老珠黄了,即便是养尊处优,可毕竟又生过两个孩子,仍然是无法抗拒岁月的侵蚀。
被自己丈夫所不喜,阿琪那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
依旧笑意吟吟,起身将自家丈夫手中的碗接了过去,
乃蛮利野叫过自家亲卫将他搀扶到摆放山川地理舆图那个房间。
抚摸着眼前的舆图,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个原本统帅才有的东西,便不再属于他了。
不能就此罢休,妻子虽然说要去找自家侄女说情,以期望自家侄女那边可以吹吹枕边风,可枕边风哪有十拿九稳的事。
何况,自家国主,又岂是沉迷美色之人。
若是不行,岂不是自己这辈子都这样沉寂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
细细思索一番之后,他再度唤来亲卫。
“去,把屈突兀阿未给我叫来,”
既然自己如今没办法掌握军权,那也不能完全便宜其他人,最少,自己在军中也要有话语权,必须要找一个能代替自己的人。
思来想去,他觉得屈突兀阿未就挺合适,当日回来途中,全靠他照顾,自己才能活着回来,足以可见其忠心。
而且,如今他才只是千夫长,官职不算富贵,若是万夫长,自己轻易还打不动他。
再者,能做万夫长的这些人,哪个又没有自己势力和门路?
自己只不过是年岁大一些,跟随国主早一些,因此所立功劳多一些。
可如今自己不是不能再上战场了吗,
很快,其他万夫长便能超过自己,不曾见,择铎不就是如此?
至于自家侄女的关系,谁家没有一两个女人送到国主床上。
靠不住的。
不多时,亲卫将屈突兀阿未带到,
见到上官,屈突兀阿未倒头便跪,
“末将,见过元帅,元帅身体可痊愈了?”
乃蛮利野一脸笑意道
“来了,来,快起身,这边坐。”
说完,一指旁边的蒲团。
北虏不像嵩国,没那么多客套和繁文缛节。
屈突兀阿未也不推辞,将鞋一脱,盘腿坐在上面。
“不知元帅唤末将来,有什么事?”
屈突兀阿未,开门见山询问道
“别再叫我元帅了,此前潼关一战,我累及三军,国主已经罢免我西路军元帅一职。”
“以后我就不再是元帅了,你也不要再这样称呼我。”
说完还喟然长叹一声,余光却瞟向屈突兀阿未,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只见屈突兀阿未,冲着乃蛮利野拱手行了一礼道
“此战失利,并非是元帅一个人的错,再者,用嵩国人的话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末将从当年,攻打悲狐岭那一战,便跟随元帅麾下至今。
那时,我不过是个军前小卒,如今我已经是千夫长,这都是元帅提拔的。”
“不管以后元帅是否还在军中任职,末将始终把你当做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