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王峥急切道
“只要将军答应,我愿全招,”
说完,扭头看向县衙门口围观人群。
大声道
“十娘,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做到了,今生俺已经不能娶你,日后你自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李如璋随着王铮的视野望了出去,
人群中有一素衣麻布女子,虽不算天生丽质,但也算得上容貌清秀,
只见那女子,此刻面色悲戚,目不转睛的盯着趴在地上的王峥,泪流满面。
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有些惧怕官府威严,不敢开口,
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宋时涯这时候开口道
“既然李将军已经允了你,现在你就如实招来吧。”
王峥点了点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开口道
“求大人再赏口水喝吧”
宋时涯耐住性子,又吩咐衙役,倒了一碗水递给了王峥,
王铮就这样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双手捧着瓷碗,咕咚咕咚两三口便将一碗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口道
“小人是黄县三里庄人,原先将军征兵,小人便入营从了军,如今已是从征第二年。”
“我与这老狗有不共戴天之仇,断他一条腿,算是便宜他了。”
王铮转头怒目而视那老者,那老者被他这般恶狠狠盯着,也是面露惊恐之色,
“继续说。”
宋时涯敲了敲桌案提醒他,
王铮继续开口道
“这个仇,我记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如今总算大仇得报,哈哈哈……”
“这老狗原先家中是开肉铺的,
有次母亲到他店中割肉,因他缺斤少两的问题,便与他发生争执。”
“这老狗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将母亲打出店门,他几个儿子更是仗着人多势众,又看小人母亲生的好看,将母亲调笑羞辱了一番,抢回缺斤少两的肉不说,也不退钱,”
“后来父亲到他店中理论,更是被打成重伤,回家以后,便卧床吃药,从此便一病不起,不久便离开人世。”
“官司打到县衙,本以为县令大人能替我们做主,
“可恨这老狗仗着家中有钱,使了银钱,县令便向着他说话,最终判了俺们一个“无故寻衅,加互殴,”
不仅没能讨回公道,反而被罚没十两银子外加两斗粮食充公。
父亲离世以后,母亲一人独自拉扯我长大,却因为太过操劳,最终在我十四岁那年,也随父亲去了。
此后,我便以四处帮闲和乞讨为生,
中间也为双亲鸣冤过,都被当时的县令搪塞了过去,
那时我年幼,又无钱无势,最后只能作罢。
可恨自己无能,自始至终,也没能替双亲洗刷身上的冤屈。”
说道这儿,人犯王峥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盯住那老者道
“老狗,可还记得当年你欺辱那妇人时,妇人身旁那幼童?”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一直都记得,当日你那般做法可曾想过有今日报应?”
说道这儿的时候,王峥的语气陡然变得森然狠厉,眼神更是如同刀子一般逼视老者,
也不知那老者是否还记得,不过,被王峥这般恐吓下,老者身体倒是越发抖的厉害。
王峥瞪了好一会,最后被宋时涯打断,示意他好生讲述案件经过。
“既然求告无门,那我便自寻公道,曾经有几次我都想杀到他家中,杀了他的儿子,因为那时我尚且年幼体弱,不可能将杀害我父母的恶人一网打尽,所以最终我都选择忍耐。”
“后来便遇到将军你们招兵,我便想,如今这世道,只有军中才能吃口饱饭,还能打熬筋骨,这样对日后报仇也有用,所以我便从了军。”
“就连我攒下的十两银子,也是当初在潼关作战时,杀了一个北虏,得的赏钱。”
“很多时候小人都在想,若不是从军,做一个草民,整日劳作,何时才能赚到这十两银子。”
“而且,杀人也不过如此。”
说道这儿,王峥又咧嘴一笑,
李如璋听的心里一阵唏嘘,
果然,乱世之中,哪有那么多壮志情怀?
无非就是想着如何活下来而已,
不过他没法指责王峥,就连他自己当初为了活命,不也是搞一些勾心斗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