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宿将精兵,非不可假以成事。若道上庸,虽沮少,而必附于郝将军,彼众而我寡,则仰人鼻息,君上有龙虎之志,岂可委质于他人,此一也。
中原与荆襄相连,使我取之,安能不为郝将军所内?若克定川秦,则益雍皆为我所有,夫此天府之国,若据之,北可图晋凉,东可入中原,进可辉扬大义,退可固关自守,此天所以成君上之业也,阖弃之?此二也。
夫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我兵出上庸,偪中原,指雒都,其必倾天下之兵以斗,我寡而敌众,安能必胜?然若我入川蜀,任郝将军击中原,则梁必虚西兵以东乡,我可收益雍如探囊,此三也。
观此三者,则入川为上,而出上庸为下矣,窃为君上谋也。”
帝大悦,拊之曰:“此吾高辽也。”诸将尽以为然,遂继西讨,王仍从斗战。
至于邛都,太守李柯良固城而守,集周兵三千余。王督军七千围之,数战不能下,遂阳稍南退,阴勒兵伏于北,柯良夜北欲乡成都,为王所伏,得而降之。
东南趣牂牁,而太守为郭孝成,遂招纳,乃与孝成共北乡克定剑南。
十年春正月,郝应称魏王,书拜帝益州牧、爵蜀国公。
帝既得书,诸将称喜,帝面无色,罢退诸将,留王、明王、管恪。帝目王,王意之,曰:“夫川蜀王者之地,未尝不可以称制也,今君上已并八郡,带甲六万余,又据天府之地,何必委身于魏?”明王、恪然之,帝遂喜。
二月,帝于成都称秦王,拜王为国相。已王,帝咨王问以远谋。王对曰:“王上虽已平巴蜀,然兵乏而粮阙,非可以与中土相抗。且关中隔函谷而望梁都,脱其失,恐梁悉兵以距我,若我无十万之师,非可以相当。固王若欲立马骊山,则须先稳固巴蜀,广兴耕锄,名法定律,内安流民,绥抚戎蛮,募兵选将,缮甲积粮,待郝应趣梁廷以无力,兵出剑北,克定汉中,马踏雍陕,一清关内,则可东出函谷,兴义讨梁,时百姓必咸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于是中原可平,帝业可就矣。”帝从之。至十三年,川蜀已百姓富足,兵甲充备。
帝复问于王曰:“今可北乡不?”恒曰:“可以孝成为帅,取汉中,北略长安。”帝遂委军于孝成,使北取汉中。孝成使王将军三万,道乐城,自帅“郭家军”一万兼道趣南郑,汉中悉兵赴乐城,孝成遽至南郑,破城斩将,俘敌主事,押于乐城下,乐城遂降。
乃向褒中,围之,太守方世圣城褒中,出与战,先击孝成,孝成使赵政、赵之扬逆之,王突骑要之,力败世圣,遂还城,固守。孝成连攻过月,城墙几夷,粮尽亡众,兵民相食,世圣不忍见之,遂降。使使出,自刎于楼,血溅于门,以示其尽守土之忠。
秋,汉中悉定。
十四年春,帝北图关中。书与王使图武都,王乃星夜袭之,拔武都,亦降阴平。八月,蜀郡蛮首倔兰怀以众数千反,王讨斩之。十月,巴西人申江杀太守据郡,王破禽之,传首帝营。
十五年十月,王偕百官奉表曰:“暴梁无道,残戮黎民,故天下四起兵戈以欲除害,王承万民之意,受天地之托,龙起义军,章扬大德,以是箪食壶浆,望风归顺,遂举巴蜀如卷席,徇秦雍如掸手。今乾坤动荡,圣恩县失,布衣翘首以待治,黔首踮足以望德,王上有天福所象、圣隆之德,为天下所以寄望,惟冀王上能顺乾坤之命、万民之声,弘继大统,绍德称帝。”帝固让,表六上,帝乃内。
开阳元年正月,帝称帝于长安,拜王为司徒、录尚书事,赐爵晋王。
元年三月,帝东征,以兵二万付王,使镇关中。五万付孝成,使镇川蜀。
八月廿八,孝成畔于成都,郡县为胁降服,乃僭号称蜀,北出剑阁,乡关中。王闻之大惊,急留一万守诸郡,将余南下,急书与帝,使持稳莫西,信文在《通纪》。长史王平不解,王曰:“帝新取关东,不可差池也。”
时诸将皆以为,孝成好奇兵,必道乡汉城,然王曰:“孝成知我知其所欲,会乡南郑。”乃赴南郑,孝成果至。
孝成既至,王欲击,会诸将曰:“今郭孝成畔逆,僭越称尊,欲图颠覆社稷、动荡乾坤,直此国家危难之秋,惟诸君戮力,方可兴存天下,保定江山,兹成败之举,悉在君等,诚冀诸君奋死以战,勿有旋踵。”诸将慨然,皆欲死战,恒乃部诸军,使李柯良将兵三千为左陈,管恪将兵三千为右陈,自将三千为中,余兵千于城。既部,临发,阴与守将刘提曰:“待两陈交兵不可分,君擂鼓发兵,大作声势,似帝来援之形,胜负之分,悉在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