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又泣曰:“使皇兄丢河北也。”帝笑曰:“微卿,朕无天下,何谈河北?”王意乃稍安。
王既败于汤阳,关东兵士多新选,故临阵奔溃不能止,无能距敌。故王又请帝假其关中旧兵十万,复行北伐,帝许之,诏李柯良简选雍益凉三州锐卒宿兵十万,付于圣王。
十一年春,帝加王征北大元帅、假黄钺、承制都督内外诸事,复北伐,临发表于帝曰:
“臣弟以区区之身,蒙皇兄亲信,委以征伐,假以黄钺。然前以臣失虞,再挫于敌虏,蒙羞皇兄,遘损社稷,赖皇兄圣德,许臣以戴罪立功。今臣既受天伐罪,麾关中劲卒百万,旌旗蔽云,锣声震谷,又假皇兄神威,天道赞助,必当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禽尚和如反掌,斩梁虏如探囊。若臣不能克定河北,播教燕赵,愿就刀斧之论,为表决志,以此为状,谨谢皇兄圣恩。”
王既至河北,固垒闭营于却狼山,不与尚和交战,相持百日,高挂免战牌,偃旗息鼓,闭门锁寨,未曾交锋。和乃遣人遗圣王以妇人之服,诸将皆愤然请战,王笑沮,服之,从容问于赵之扬曰:“何若袁善?”之扬叹曰:“今圣王假天威而伐罪,精兵十万,甲仗兆亿,而徒顿兵于此,又着妇人之服,受敌虏之辱,岂非曾敌之志气而少我之锋锐?”王但曰:“唯唯。”
十一年五月十七日夜,王忽令三军奇袭和营,举火破寨,和军无虞,乃大败溃,王师复追破之,和奔逃归邺,斩首三万余级,虏敌近四万。
王既大胜于却狼山,乃乘锋推破,连拔朝歌、汤阴、安阳等数县,兵趣邺都,尚和携梁帝北逃幽州。王乃传檄冀州郡县,皆望风归降,分使赵政将兵四万略定并州。
十二年春,王复将兵赴幽州,时尚和已病卒,王转战无沮,遂入蓟城,梁帝自焚于山,王入蓟尽获梁百官、车架、仪仗、宝物,封存录藉,报呈京师,严律士卒,军无掳略,百姓安堵如故。
既破蓟,梁辽西、辽东郡县多降,王承制拜赵之扬幽州牧、都督幽州诸军事,安抚既降,扫定不臣,镇御幽州之地。
秋,乃班师。既还,帝亲迎于北门,圣王笑与帝语:“臣弟何如?以尚和之强,军败死疾,河北望风披靡,梁主焚火伏罪,一役克定天下,观四海之内,可有决机智武如臣弟者?”帝亦笑曰:“闻王弟曾着妇人之服,姿貌艳绝,改日务再穿与朕看,令朕一睹王弟红颜。”王惭然,窃与帝语:“此事莫提,此事莫提。”
冬,圣王表曰:
“前赖皇兄神威,尚和授首,河北传檄,教播辽东,化至雁门。今天下十有四州,皇兄已克定其十,惟郝应负隅于荆豫,士尚跋扈于扬交。臣以为,若不除二寇,边境常有虞,南土不能安,江表百姓难承圣化。故请皇兄早定夺大计,乘破梁之威锐,假祖宗之佑佐,王师东下,清荡江左,神威南征,电扫江南,百姓必当箪食壶浆,郡县可传檄略定,斯将建混一宇内之业,虽上古之明君不能及皇兄之烈勋。”
帝诏答曰:
“前日闻圣王表,心忧社稷,朕甚感怀。今暴梁已诛,三分平其二,诚当乘锋扫荡,一清寰宇,不使留祸害以长久。故今特拜圣王征南大元帅,假黄钺,承制都督内外诸事,缮甲修船,厉兵秣马,以图来年扫清江南,统一乾坤。”
王受命,乃广合士卒,日夜操练,囤积粮草,修建战船。
初,帝问圣王曰:“今北方已并,魏吴何先?”王曰:“魏在上而吴在下,若先克荆魏,王师可顺流而东,捣毁敌垒,如以石击卵。”帝曰:“善。”
十三年夏,王发内外诸军十五万,兵乡南阳。以明王偏师四万徇豫州,韩丰为先锋都督,略荆楚。
韩丰转斗诸郡,每战奖率士卒,劝励将兵,推锋必进,直捣江陵。郝应大惧,婴城固守,丰挑战数日,应不敢与战。直王将大军至,应舆梓负榇,肉袒出降,王焚梓榇,内其降表,承制拜其南郡太守,遂入江陵,封存府库,约法安抚,传檄荆南,各郡降服。
王师既定荆州,圣王规东进之事,而以兵频战伐,思明年再举。
十四年春,圣王大集舟师二十万于江陵,并令高岁步骑八万南下,韩丰步骑五万南下,共乡扬州。
士尚遣其将陈河率水师十五万逆王师于蕲春,河用其参军聂逢计,以铁索属诸舟。时西北风起,圣王乃以小舸燃火以攻之,大火顺风而延,江燃为赤,敌船尽为炎覆,烧死跳江者数万,圣王乃大行鼓噪,破其军,阵斩陈河。
圣王既斩陈河,诸郡县奔降,圣王长驱至于建邺,高、韩亦将兵至,士尚出城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