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而赵默既鸩孝宗,篡逆之心已生,遂厌公主,常肆辱骂,金氏亦每加殴拳。公主不堪其耻,绝食而死。
赵献篡位,尊为伪太后。宏长七年,与赵献同自焚于洛阳。
晋王武哀妃梁氏,名陆,字长亭,琅琊莒人。少有勇力,好弓马,虽男儿不能与之争衡,其父每责之,欲使其改,妃皆不然,谓之曰:“丈夫可弯弓跃马,我何不可?”
晋王秦良时为莒公,闻其名,奇之,求相见,与言谈,甚悦之,请取,遂成昏。每与晋王共练骑射,偶能在晋王之上。
晋王既从义军,妃亦随。时中兴之业初起,战事频仍,常阙斗将,王遂欲使妃领一阵。众将闻之,哂笑不止,皆曰:“王妃弱女子,何以担甲胄,此岂非晋王欲辱我等?”晋王大笑,使妃入,与诸将比弓,惟姚徙能稍胜之,余皆远逊,众将遂服,相顾言曰:“我等自取其辱耳。”遂常使王妃领弓弩营。
宏长二年六月,晋王斗战河北,北乡广平,欲清后虞,然后南乡。留王妃以三万众守魏郡。七月,贼酋赵献亲将大兵十五万犯魏郡。妃书于晋王曰:
“敬呈夫君:夫君既北趣广平,贼酋赵献闻魏郡虚危,故席卷来犯。此间虽众寡悬殊,然夫君已久临广平,若斯时回援,则前功尽弃,故贱妾敢请夫君莫以此为怀,全力以拔广平,俟广平已徇,再归援魏郡。贱妾会奋必死之心,穷忠诚之志,坚守不移,与城存亡。若能蒙祖宗保佑,得复生见夫君,则贱妾幸事;若城破身死,亦不失为社稷忠臣,流芳竹帛。几夫君竭心于斗战,莫以此为忧虑也。”
初,晋王闻斥候侦得赵献往趣魏郡,亦欲先下广平,而诸将以王妃在魏郡,请先回援。晋王不以为然,曰:“今广平垂克,大军若少归,无济于事;若悉还,则前功尽弃,且恐腹背受敌。社稷大事,岂以我私情而废也!今诸将但奋力薄城,蚤拔广平,然后奔驰赴救也。”遂为书以与王妃曰:
“良敬呈爱妻:今闻贼酋赵献悉众犯魏郡,余颇担虑卿之安危,然广平垂拔,若此时回援,前功尽弃,且必为贼军尾迹,腹背受敌,蹶颠三军也。故乞卿能屏城固守,俟余克徇广平,必即刻电发而还。此非余之无情,实为社稷存亡计也!愿卿莫责,卿脱有不测,余必拟圣王之于姚妃,誓不负卿也。”
于是晋王与王妃各得彼此之书,遂安。王妃乃以三万之众,抗拒逾月。赵献初使全军肉薄临城,妃拔剑徇众,激励将士曰:“今天下存亡,在此一战,诸君务奋死戮力,与此城共存亡。我虽王妃,亦不后诸君,必为三军前也!”妃遂亲贯甲胄,奋战于郫垒,身先士卒,帅励将兵,转斗垣墙之间,躬冒箭石之袭,环城戍卫,应锋摧折,故人皆怀效命之心,抱必死之志。赵献见其难克,遂造钩车冲楼,妃使人以火焚之。献又欲为地道入之,妃乃撅横沟于城内,沮破献众。献久攻不克,遂遣人说妃,妃皆斩之。献大怒,使全军莫可歇息,昼夜攻逼,魏郡四墙皆坏,几夷平地,王妃遂亲将士卒立栅以距之,坚守月余,赵献仍不能克。会晋王还援,献遂解围而去。
晋王还,王妃待之于城门,遥望其身影,遂趣步而前,晋王急下马相迎,王妃遂抱晋王而泣涕曰:“妾以身不复见王。”晋王抚其背曰:“实苦卿矣,余之过也。”遂相拥而泣,见者莫不垂泪。
四年春二月,王西伐河北,以王妃兵七万为左,断邯郸南。王妃推锋斗战,三月,连拔阳平、魏郡,斩其太守,首虏万计。
五年夏,王师既入河南,赵献遂弃并州,悉兵南来,晋王乃使王妃帅偏师四万,收服河东诸郡(注曰:并州郡县多在大河之东)。王妃徐行擂鼓,耀甲扬威,传檄所在,郡县幡然从义。并州义将衙坤亦以朔方、五原、西河等地来归,并州克复。
六年十月,将所部会晋王攻光洛阳。七年,天下光复,王妃遂解任还家。
初,王妃既有勇力,性颇剽悍,每与晋王冲撞,至于殴击,晋王颇怨苦之。晋王居洛阳时,一日,晋王与王妃争,王妃持帚驱晋王,王遂逃至宋王宅,至夜犹不敢还,与宋王叹曰:“我天下名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至若此田地。”宋王与宋王妃情好颇深,每互喂饭果,相调为乐,以是宋王嘲晋王曰:“观王妃之勇,岂非远过于赵献乎?”晋王仰天曰:“我扫荡四海,威震宇宙,不意委屈至是矣!”后晋王娄欲纳妾,王妃每闻此则怒,吼责不止,以是晋王日益怨恼。
一日,晋王自长安来朝光宗,光宗见晋王忧愁,问曰:“皇叔近日操劳越度邪?何容颜颓废乎?”晋王叹曰:“臣妻剽悍,此陛下所知,臣实困厄于此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