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礼有亏,小狼王又骁勇冠世,王何以如此?不若守任长安,惟求无过而已。王已位极人臣,有何复求哉?宜但谋泰然也。”王虽不听,而太宗闻之,稍喜。
昌武元年冬,太宗以平为姑臧节度使,封雍侯。平得拜书,与左右曰:“老朽岂少此一职乎?何以忝蒙荣宠哉?昔我耕耘于左辅,求一百石官而不得。今寄任西州,又御赐旌节,然处高则危,诚我所不欲也。”左辅者,谓左冯翊。太宗之任节度使,皆赐旌节,并手题文字,故平有此言。
二年四月,太宗诏圣王将兵八万发自长安,欲伐讨伪夏于西域。圣王遂以王平为锋,委军六万,先乡酒泉、张掖。平按甲中道,方轨而前,沿途鼓噪传檄,士民观王师之盛,皆倒戈顺天,以是平所到降下,至于五月,连拔二郡。圣王遂乘锋连破西域诸城,并使平将兵卷甲倍道,衔枚星奔,迳趣车师,平昼夜攻之,遂破其城,虏其伪君,进而缓阵列甲,张耀旗帜,擂鼓扬声而乡乌孙。乌孙闻平盛师而来,遂惶惧无措,于是面缚肉袒以请降,平用兵不血刃而悉平乌孙地。
四年,有金城戎寇凉州西,郡兵失备不利,平将兵往讨破之,进而推锋追北,编户八千余口。
六年春,圣王疾笃,平闻之,急星夜奔赴长安,服侍榻前。圣王临崩,执平手语之曰:“孤与卿义同生死,恩若兄弟,不意今日孤先往事先帝矣。卿智勇双全,国之名将,今虽年逾耳顺,然犹若壮年,故西藩之任,舍卿其谁!愿卿躬勉自励,勿忘在蓟之言。”平泣涕曰:“不佞本帐下之伍卒,蒙王上不以愚钝,显拔超擢,忝列帷幄;垂导赐教,玷污凉方。虽箭雨刀山,赴汤蹈火,亦不能报答,私誓会将穷心竭虑,剖肝沥胆,以乞能酬鸿恩之万一,堪偿厚德以微薄也。”王闻之遂喜曰:“如此,则孤安矣,死可瞑目。”遂崩。平哀悼悲伤,至于消身瘦骨,太宗手诏劝之减悲。
九年春正月,太宗诏平与益州牧李忠、交州牧迟然将卒十万伐南诏,平、忠步步为营,应锋推进,连拔城垒。南诏大惧乞降,平许之,而忠乘其不备,衔枚夜进,卷甲兼行,直捣大理,南诏大惧,仓皇出战,遂大为忠所破,忠虏其国王,录其府库。平与迟然将兵驱扫,遂竟克定南中。平后责李忠曰:“我已许彼降,君何击之?”忠对曰:“彼累年扰动永昌、牂牁,不可使为后患。”平叹曰:“此恐非信义者所宜为。”
延昌元年,改州牧为刺史。八月,西戎吐谷浑盗犯凉州南境,平整甲励兵,寻觅间道,诡路而发,要击其中而截破其后,再战连破之,斩虏万计,禽其主之叔、女各一人,获牛马羊驼十万头,威震西戎。明年七月,吐谷浑复来寇,平遣兵三路而进,夹击破之于洮阳,斩首三千级,获牛羊万余头,得吐谷浑之主所佩刀剑。
八月,王平入京献捷,因请军饷二千万钱,时杨零秉持朝政,不许,惟与五百万钱,平因是叹曰:“观彼大厦,当过五百万也。”先是,零于洛北筑大厦、园林,耗费巨众,皆取于公家户部,平乃有此言。杨太后闻之,颇责零,使之与钱于平,零不以为意,惟曰:“彼一老朽,能再食新谷几何?”平闻而不悦,又其在京城二旬,观零党贪赃谄媚,遂深恶之。时赵默阴图杨零,遂遣人结好于平,叔父事之,平颇欣然。后赵默举事,传檄凉州,平得书与左右曰:“我不须动,贤侄必能枭首杨零,县之东门,以谢士民。”不日果得默杀杨零问,平遂大喜曰:“不愧赵太尉子,今除其毒瘤巨蠹矣!”赵太尉者,谓赵之扬也,其尝为太尉。
四年,赵默既杀杨零而权倾朝野,以平为国之名将,军中勋望,欲为笼络,遂遥授平为司空,平数上表辞让,曰:“老奴何能至三公,岂不使后人谓皇朝以无人乎?”优诏不许,平乃受司空,而犹留镇凉土,出入仪仗皆不用三公之制度,犹如刺史时耳。
登丰元年八月,怀纥犯西域,平自其来路要之,按甲潜行,出其不意,大破之,追亡逐北,攘驱其部,怀纥遂远遁,再不敢犯边塞。
三年五月,卒,时年八十一。谥曰武庄,追赠司空、凉州牧、都督凉州诸兵事、姑臧节度使。平在凉州,着有《凉州记》八卷。
四子:征、虞、封、登。征官至兵部员外郎,封官至太常丞,皆先其卒。
虞字常期,袭爵,好术数,有敏思,知名当时。属赵氏当轴,不乐出仕,遂隐居乡里,光宗中兴,以为散骑常侍,有《算筹经略》十八卷、《筹量十法》十卷。
登字子休,性信直而豪爽,有其父之风。官至司农丞,属赵氏篡逆,登遂阳为病笃,乞骸骨,赵氏不许,留之于洛京。光宗中兴,以为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