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
楚若婷私下和荆陌黛瑛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一致认为,魔君是因为楚若婷重重复复只会吹两支曲子,已经听得反胃想吐了。
虽说不用吹笛,但楚若婷又发现了赫连幽痕的另一个奇怪现象。
他每想到新的炼器方子,就让楚若婷用文字记录在玉简中。需要炼制什么法器了,也必须是楚若婷一字字的给他念材料名称。就连那十种炼器材料的名字,都是他在旁边说,楚若婷自己埋头默写。
楚若婷将这些全部归咎于渡劫老魔的怪癖。
赫连幽痕确实不重欲,上次之后,再没找过楚若婷宣泄欲火,楚若婷乐得轻松。赫连幽痕在旁边炼器,她就跟着学点知识,顺便打打下手。
这日,赫连幽痕炼制出一支可以冒充凡人的素荆钗。
他觉得样式不甚满意,随手抛给楚若婷,“拿去玩儿吧!”
楚若婷忙不迭塞进储物镯,笑道:“多谢魔君。”
这些日子,魔君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都被她得了。她疯狂敛财,魔君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不仅如此,楚若婷有次还胆肥问他,为什么非要杀映秋和玉郎,赫连幽痕回答的理直气壮:“是他们先想刺杀本座。”
楚若婷无言以对。
赫连幽痕看向楚若婷,她站在角落里认真记录器方,红衣艳妍,肤如凝脂,举止恪守规矩,十分恭谨。不像之前那些圣女,个个恃宠而骄。
暗香浮动中,赫连幽痕又想到了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娇媚姿色。他微微动意,轻挑眉地唤了声:“楚若。”
楚若婷忙垂手而立,“魔君有何吩咐?”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疏冷抗拒还是被赫连幽痕敏锐的捕捉到。
赫连幽痕顿时不乐。
他堂堂隰海魔君来了兴致,想宠一宠她那身子,她还不肯,真是岂有此理!不就是个女人吗,难道还能对她上心不成?
赫连幽痕有些烦躁,他往太师椅上一躺,蹬着云纹长靴的腿不羁地搁在桌上,卷起一本炼器书籍阅览。
他动作大,像是在撒闷气一样。
侍立在侧的楚若婷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干脆闭口不言,继续写器方。
殿中一时静默。
少顷,楚若婷不经意瞟了一眼。
从她的角度看去,魔君逆光而坐,浓密的发失踪松松垮垮的绑在脑后,暮时的暖色橘光线落在他侧脸上,描摹出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恍眼瞧着,还颇有书卷气。
“昆仑老贼!”
赫连幽痕重重地拍了下桌案,书卷气荡然无存。
楚若婷对于他的偶尔谩骂已经习惯了。世人皆知,隰海魔君、昆仑老祖还有林城子是浮光界的巅峰,却不知魔君最恼恨的不是林城子,而是那位避世不出的昆仑老祖。至于原因,楚若婷没敢多嘴去问。
赫连幽痕忽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去找第一件材料,本座要准备炼器了。”楚若婷沉吟了一下,“属下明日就去。”
写完最后一张器方,楚若婷将它存于玉简,拿去给赫连幽痕过目。
赫连幽痕微一颔首,便让她存放起来。
楚若婷看着他手中那本书,突然呆了呆。
“还愣着干什么?”
楚若婷回神,连忙转身将玉简分门别类的归置在架上。她心怦怦直跳,刚才没看错的话,魔君手里那本书,好像拿反了……
楚若婷余光再次确认,他真的在反着看书!
她刹那明白了为什么赫连幽痕总让她来写器方、念器方。为证实心中猜测,楚若婷壮着胆子在纸上刷刷写下叁个词,缓步来到赫连幽痕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魔君,昨夜我炼出了一件非常喜欢的防御法宝,但不知给它起什么名字,可否帮我抉择抉择?”
赫连幽痕不愉她打断自己看书,却还是伸出右手,“本座瞧瞧。”
楚若婷忙递上宣纸。
就算她猜错了,也不过是被赫连幽痕骂一顿。
赫连幽痕端详良久,才指着中间说:“这个,顺耳一点。”
楚若婷目光一凝。
赫连幽痕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她退下,楚若婷躬身离开,待殿门关上,她才展开手里的宣纸。
只见那叁个词赫然写着:蘑菇炖黛瑛,红烧荆陌,酥炸灵鱼干。
赫连幽痕选了“红烧荆陌”,还说这个名字顺耳……
楚若婷憋笑,原来浮光界的大能竟有不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