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
曾经的同门师兄妹两两相望。
况寒臣视线飞速划过楚若婷和荀慈。
他脸色一暗,闪身插入二人目光间,上前给荀慈处理伤势,言辞极为关切:“道友,你还好吗?毒姥怎么不在这里?”
荀慈还在痴痴凝视。
况寒臣拔匕首的时候故意下手重了点,荀慈吃痛,百感交集。
“……毒姥很快就会回来。”
荀慈没想到这人找来的帮手会是楚若婷,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咳嗽不止地向二人解释。方才毒姥正准备将他腹部剖开,却忘了拿毒砗珠,于是又拄着拐杖去取东西。
况寒臣拔出荀慈腹部的匕首,查探他伤势,还好,不及脏腑。
他将楚若婷给的丹药分荀慈两颗,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不行!”
荀慈扶住况寒臣胳膊,看了眼楚若婷,摇了摇头,“我走不了。毒姥在门口打了一道飞容印,我离开半步她都会知道。”
飞容印是毒姥的独门秘术,记住对方样貌,限制对方行动,还不伤人。
这种鸡肋秘术,用在病秧子身上正合适。
不怕他跑了,也不怕他死了。
“难怪毒姥都不给你捆蛇英藤。”况寒臣甚感棘手。
与荀慈在这种境地重逢,楚若婷情绪还是受了一些影响。她抓抓头发,烦躁道:“直接走算了,天塌下来我扛。”
“那怎么行!”
荀慈和况寒臣异口同声。
话音甫落,两男人视线交汇,又各自挪开。
荀慈低垂下眼帘,咳道:“不必管我了,我病体残躯……”
“你闭嘴!”楚若婷吼他。
荀慈赶紧把剩下的话吞回去,手指捂住腹上的伤,心里难过得要死。
此去经年再相逢,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叫他闭嘴。
楚若婷一筹莫展,“实在不行,只有硬闯出去。”
在渡劫期大能面前使用传送符可能没用,如果魔君真要杀她,她就捏碎符箓,叫千山过来打架。可是,千山身上又有劫数,倘若不小心将他卷入尘劫……
楚若婷瞻前顾后,欲哭无泪,这烂摊子也太难收拾了吧!
况寒臣看她神色煎熬纠结,终是忍不下心。
他向她阐明利害:“不能硬闯。你们人还没离开无念宫,就会被魔君抓去问罪。届时,非但救不了这位道友,你也会牵涉其中。而且……荆陌的魂魄还拿捏在魔君手里。”
他得照顾到她内心的方方面面。
不论是她想救青剑宗,还是维护荆陌的生死,抑或是纠结别的事情。
前提是不能让她涉险。
如果真的有“险”的话,那就交给他好了。
况寒臣静静看向楚若婷,沉吟道:“我有个办法,姑且一试。”
“什么办法?”
况寒臣迟疑了片刻,运转法力,右手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抹,平凡无奇的相貌登时变为消瘦苍白,眉眼如玉温良。
楚若婷看着房间里的两个“荀慈”,惊呆了。
况寒臣道:“圣女,由我暂时瞒住毒姥的飞容印,你快带他离开。”
“万万不可!”没等楚若婷开腔,荀慈辞严意正地反对,“荀慈之错,岂能让道友你来涉危履险!”
“我有办法拖延毒姥,你别磨蹭浪费时间了。”
荀慈在这方面格外固执,“我绝不同意!”
况寒臣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日是他和荀慈身份对调,才不管对方死活。
思及此,他忍不住讥诮厉骂:“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荀慈,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
荀慈倏然抬头,睁大了眼睛,想反驳却引来一通剧咳。
他嘶声道:“这……这与我是不是男人有何关系?人生在世,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我此番侥幸存命,昧己瞒心……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况寒臣扯了扯嘴角。
良知?
他况寒臣恰好没有良知!
“圣女。”况寒臣懒得跟荀慈这个死脑筋争辩,“毒姥随时回来,你难道也要跟我扯什么大道理?”
楚若婷才不是荀慈。
事情迫在眉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抬起眼,问况寒臣:“我会将人用最快的速度带出去……这期间,你真拖延得住吗?”
“圣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