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落脚,我不会赶车,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车夫,现在住在楼下……只是不知道那位先生是否还在当初的地方。”
“好吧,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麒林道,“那既然那个医生认得你的毒,就不能根治吗,只能推缓发作?”
朝露无奈回答:“当初我们也是以为可以根治的,那位先生用魔法石给我们进行了生物治疗,我记得很清楚,他本人也是这样说的,可没想到三年后毒还是发作了,也许真的如同守护大人说的,这是世上无双之毒,现在我已经能体会到了,这种不知毒会何时发作,不知毒发后会不会死亡的心理,比直接的作用更折磨,很容易让人感到彻头彻尾的恐惧。”
“而且现在我也不清楚国度究竟怎么样了,守护者死去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而且守护者大人一死,我的毒又该找谁去解。过去的一年我又去了哪里,虽说是恢复了记忆,可是现在这些我还都没有头绪,反而更糊涂了。”
看朝露似乎有些无助地抱住头,麒林也感同身受,他把手摊开轻声道:“我现在和你的处境也差不多了,抛开克洛歌尔的事不提,因为魔法昏迷过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东西就会要了我的命也说不定。”
“魔法的事我不懂,不过,也许那位‘回春先生’可以帮助你呢?”
朝露笑着回应,麒林却根本没有这么想,相比如今的荷米斯亚,他更加固执地愿意相信曾经的理念,即便大陆被战争打磨这许多年,麒林也不认为这里能够在对魔法的本质方面有超越曾经克洛歌尔的见解,加上对出海的戒严,更别说人脑深处、灵魂附体这种闻所未闻的事了。
他原本计划能够在不暴露恶魔身份的情况下回去克洛歌尔,找寻以前相对可靠的合作伙伴以及一些魔法教授来共同了解有关灵魂的问题,但现在自己在甘宁忙活了一月有余,好不容易帮助太阳论坛拿到情报,结果到最后却因为魔法公会和恶魔而狼狈告终,竹篮打水。
他顺着话题敷衍答道:“这其中的问题我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是什么引起的,但是这恐怕只有我自己可以解决,外人插不了手……说起来我们在旅店,也就是说现在是晚上咯?”
本来他是转移话题,没想到朝露闻言却一愣,她低下头去稍微收拢耳旁的秀发,轻声答道:“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醒过来,毕竟这几天你都是这样,但是也不好把你自己安排在房间,帮你输液的这个又没人照顾,是为了方便才——”
麒林也反应过来,失笑道:“这么说我们这几天一直住在一个房间吗?”
他略显无奈,可朝露听了脸上更加羞红,头更低说道:“这是套间,我在另一边的——我马上去换一个房间出来。”
“就不用了,不用了吧,”麒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几天不都是这样住过来的嘛。”
朝露扭过头来露出认真的脸色,伸手说道:“要换,肯定要换,我只是刚才忘了而已。”
麒林再笑,忍不住调戏她:“你对我这么好,这样等你回去失落之地可没办法和老公交代了。”
“我哪有什么老公,言哥哥你尽会瞎说!”朝露偷眼看麒林,恼道,“我前半青春全都奉献给了国度,连男朋友也找不到,我都二十六了,以前的同学朋友们肯定孩子都生下来。”
麒林被她的神态逗弄得内心一动,挑眉回道:“那你这是在暗示我和你生孩子?”
“生你个大头鬼!”朝露举拳欲打,想想又放了下,转身走到桌子旁去拿餐盘,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麒林打开防御姿势的手臂看去,见她背对这边,似乎是又想起什么沉重的事,两人同时开口,麒林收声。屋里只有朝露轻声说话。
“言哥哥你总是这样……即使我现在恢复记忆,但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忘,你的救命之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对我故意使坏,还有我对你的……或许是因为失忆才产生的依赖之情。现在这些仍然纠结在我的脑袋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不是现在的我……”
“你是荷米斯亚这边的人,和我们国度的人不一样——尽管已经来这边三年,但你知道,这里对我来说真的仍旧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仇恨也好,战争也好,魔法也好,我不知道这些对你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我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它们;于我的想法,我知道这样讲很不近人情,但既然魔法会伤害你,仇恨会引业火烧身,既然敌人远在海的那头,不会日日夜夜追杀你,为什么你不愿意把它们放下,就此重新生活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