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恒山上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如蝶般漫天飞舞,簌簌地落了一地,似在悲叹这即将到来的厄运。古刹的飞檐在灰暗的苍穹下更显冷峻,檐角的铜铃被风拨弄,发出阵阵清寒声响,似是预警,又似哀歌。
突然,一名恒山弟子恰似一阵迅猛疾风,犹如离弦飞箭般疾驰而来,脚步虚浮踉跄,双手紧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抬眼望向令狐冲,万分焦急地嚷道:“掌门师兄,大事不好!任盈盈率领日月神教前来攻打咱们恒山了,还有岳不群也在其中!”
令狐冲听闻此讯,浓眉瞬间紧蹙,脸色骤然一沉,疾步趋前,一把牢牢攥住田伯光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拉住依琳的衣袖,将二人迅速拽至身旁,眼眸中盈满恳切与信任,沉声道:“田兄,仪琳师妹,此刻局势危急万分,咱们恒山遭此大难,任盈盈带着日月神教倾巢而动,更为棘手的是,岳不群那伪君子也来搅局,其心险恶,手段阴狠,咱们这回当真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苦战啊。”
令狐冲稍作停顿,胸膛急剧起伏,深吸一口气,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愈发用力地握住二人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苍白之色,接着说道:“我现今只能将一支最为精锐的力量托付于你们二位了,此事干系重大。你们可知,东方如今身怀六甲,行动诸多不便。你们也明白,她往昔修炼那《葵花宝典》,虽神功告成,于江湖中声名远扬,可这宝典本就邪祟奇异,对修习之人的身体损耗极大,寻常男子修炼都要历经重重磨难,更别提怀有身孕的女子了。自她有孕之后,体内内力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难以自控地持续消散,往昔那能以一当十、纵横江湖的绝世功力,如今十成之中怕是连三四成都不剩了,她自保艰难,极易身陷险境。”
说到此处,令狐冲眉头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眶泛红,脸上忧色浓重,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微微哆嗦起来:“还有小师妹,她难产之困仿若一道夺命的鬼门关横在眼前,每一刻都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医者们虽全力施救,可情形依旧危如累卵,生死只在须臾之间呐。”言罢,令狐冲松开手,朝二人深鞠一躬,抱拳恳切道:“所以,我恳请二位,务必用这精锐队伍,筑牢防线,护住东方,切莫让她受到半分惊扰与伤害,一切就全仰仗你们了。”
紧接着,令狐冲直起身,阔步迈向东方不败,双手自然垂落,紧握成拳,行至近前,深情凝视着她的双眸,温声道:“东方,你如今已临近分娩之期,留在这儿,我方能安心。”
东方不败微微仰头,脸上噙着一抹浅笑,伸手轻轻搭在令狐冲肩头,柔声回应道:“好的,那你自己定要多加小心。”
令狐冲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身姿挺拔如松,昂首挺胸,手臂高高扬起,剑指前方,高声呼喊道:“其他人,都随我一同抵御敌军的攻击!”
就在任盈盈率领着日月神教的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抵达恒山之际,她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眼便瞥见令狐冲的身影,身子猛地一怔,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她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喊道:“令狐冲,你竟然还活着!”
令狐冲负手而立,昂首浅笑,衣袂随风轻扬,泰然自若地道:“这还得多谢了你那一掌,将我打入崖底,让我得以练就一身绝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