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急火燎,额上青筋根根暴突,双臂仿若铁铸的箍子,死死地拥着令狐贤,脚下似生了疾风,仿佛被一群穷凶极恶、龇牙咧嘴的恶鬼拼命追赶,飞步流星。他全然没了方寸,慌乱中踢得尘土漫天飞扬,哪还有平日里沉稳似山、从容不迫的丝毫样子,在那蜿蜒曲折、宛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回廊间一路磕磕绊绊、仓促穿梭。令狐冲神色焦急万分,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地从额间渗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砸在衣衫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呼吸急促沉重,好似铁匠铺里奋力拉动的风箱,“呼哧呼哧”响个不停。此刻,他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宁则中的院子。两旁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繁花绿植争妍斗艳,可在他眼中,却如过眼烟云,视若无睹。
终于,那扇熟悉的院门即将映入眼帘,令狐冲毫不犹豫,毫无半分停滞,恰似离弦之矢,径直一个大步跨入。刚一踏入院门,他像是突然遭受重击,猛地停住,微微躬身,脸上瞬间泛起两片如绚烂晚霞般明艳动人的红晕,带着几分羞怯之态,仿若青涩少年情窦初开。他嗫嚅着嘴唇,欲语还休,舌尖似有千言万语在打转,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踌躇再三,双脚不安地来回挪动,蹭得地面沙沙作响,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娘,贤儿这段时日,就劳烦跟您睡一阵子了。”
宁则中彼时正在屋内全神贯注地整理衣物,她十指如梭,灵巧地将一件件衣物抚平叠好,毫无褶皱。听闻那匆匆忙忙、近乎莽撞的声响,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瞬间被疑惑与担忧填满,仿若平静的湖水被巨石搅得惊涛骇浪。她甚至来不及将手中正仔细叠着的衣衫抚平,随手一丢,衣衫滑落一角也顾不上,步伐如风般大步走到令狐冲跟前。她双手紧紧拉住令狐冲的手臂,目光急切得好似燃烧的烈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令狐冲,嘴里连声问道:“冲儿,这是咋回事?莫不是出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那目光犹如强劲的探照灯一般,“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江湖出事,真是急死个人。”她心里想着,不停地在令狐冲身上来回扫视,似要将他心底的秘密洞穿。
令狐冲内心慌乱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像失控的钟摆不停地晃动,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上说道:“没有没有,娘,您千万别多想,就是……就是我跟孩儿他娘有些事儿要忙。”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屋脊,避开宁则中那关切又锐利的目光,仿若那目光能让他心底的窘迫原形毕露。他的手还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发丝被挠得杂乱无章,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前,那动作显得极为局促不安,就好像一个偷吃了糖果被抓现行、做错了事的孩子,正试图逃避大人的责罚。
就在这时,令狐贤眨着那双犹如黑葡萄般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看看爹爹一脸的不自在,又瞅瞅奶奶满是担忧的面容。那稚嫩的声音清脆响起,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奶奶,爹爹说他要跟娘亲给我生个妹妹,所以让我跟你们睡觉。”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全然不知自己的这番话,如同在平静如镜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汹涌澎湃的浪涛。
宁则中先是一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身体瞬间僵住,紧接着,脸上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慈爱与欣喜,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呀,我的乖孙儿。”她亲昵地捏了捏令狐贤的小脸,手上的温热传递给孩子,小家伙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两个浅浅的指印。令狐冲的脸却更红了,仿若熟透的番茄,红得快要沁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根都烧得滚烫,热气仿佛要将衣领点燃,心里直叫苦:“这小鬼,怎么啥都往外说。”
“噗嗤”一声轻笑,宛如天籁之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悠悠地从院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岳灵珊面带微笑,仿若春日里绽放的繁花,娇艳欲滴。她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摆,似翩翩起舞,牵着女儿岳婷婷的小手,那小手肉嘟嘟的,手指像鲜嫩的春笋,母女俩正迈着轻盈婀娜的步伐缓缓走进院子。
岳灵珊看着令狐冲的窘态,笑意更浓,心里想着:“瞧他这害羞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调侃道:“哥哥,这般着急,是有何重大计划呀?”令狐冲的脸愈发滚烫,嗫嚅着:“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岳灵珊不依不饶,眨眨眼又说:“我可都听见啦,贤儿说你们要给她添个妹妹,这事儿可得上点心。”令狐冲无奈地挠挠头,回道:“你这……”心里却在想:“这事儿哪能这么嚷嚷,真是的。”
与此同时,岳婷婷如同一只活泼灵动、永远活力四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