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家中杂乱无章,衣物随意堆在沙发,桌上堆满未付的账单,手机屏幕微光在这昏暗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好似长进了她的手掌,成了最亲密却也最揪心的“羁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通讯录,眼神仿若带着烧灼感,恨不能穿透屏幕,从每个熟悉的名字背后掘出救命稻草。手指麻木又机械地滑动着,每拨通一个电话,心里都像在赌一场胜负难料的棋局。电话接通刹那,她会使劲咽下满心的忐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温婉平和的腔调:“您好呀,我是紫萱,最近这债务跟洪水猛兽似的,把生活搅得一团糟,实在没了办法,想问问您可知道哪儿有靠谱的低息贷款渠道呀?”
可随着拒绝声像冰冷的雨滴,一次次无情地砸落,她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声音也不知不觉裹挟上了焦急,到后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沙哑又尽显疲态:“真的求您了,但凡有一星半点消息,那都是拽我们逃出这泥潭的救命绳索啊。”每挂断一次电话,绝望就如同粗壮的藤蔓,缠紧她的心,窗外微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在她听来,似是命运无情的嘲笑声,让她忍不住质疑自己这般努力是不是徒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必败的挣扎,可心底那缕不甘被命运摆弄的倔强火苗,偏又驱使她咬着牙拨下一个电话号码。
好不容易,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番苦寻后,总算揪住几个看似靠谱的线索。紫萱顾不上连日积攒的身心俱疲,拽着慕梓宸就奔赴银行、金融机构。
银行大楼矗立在繁华街道一侧,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阳光,往来行人步履匆匆,神色各异,或自信昂扬,或焦虑匆忙,与紫萱此时怀揣希望又满心忐忑的心境莫名契合。踏入银行,自动门在身后合拢的闷响,宛如命运无情落下的重锤,敲碎那点自欺欺人的退路幻想。接待室装修冷硬得近乎冷酷,惨白灯光晃得人眼晕,毫无温度地洒在锃亮的长桌,桌上堆满文件,恰似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对面信贷员那职业性的淡漠神情、审视目光,更让紫萱感觉如坠冰窖,心“嗖”地一下悬到嗓子眼,嗓子干涩得仿若要冒烟、要撕裂。
此刻,紫萱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害怕像尖锐的鱼刺卡在喉咙,每多待一秒,都担心慕梓宸会在这压抑氛围下彻底乱了阵脚,让这场谈判还没开场就输得一败涂地;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心底犯怵,自己一介平民,真能在这充斥着专业术语、精明算计的金融“战场”周旋成功吗?万一说错话、办错事,岂不是把仅有的希望也给掐灭了?周围安静得只剩空调嗡嗡作响,似是倒计时的催命符,愈发衬得气氛凝重。然而,当瞥见慕梓宸的手微微颤抖,那无助像电波传导过来,瞬间冲散了她的犹疑,果断伸手,紧紧握住那只手,十指交缠,掌心沁出的汗带着炽热温度,传递着力量。这一握,她在心底狠狠发誓:“别怕,我在这儿,哪怕是刀山火海,也陪你闯过去,绝不退缩!”慕梓宸原本慌乱得如同惊弓之鸟、毫无节奏的心跳,在这有力一握下,渐渐找回沉稳节拍,往昔谈判桌上的自信果敢仿若沉睡雄狮被唤醒,他暗暗挺直脊梁,驱散满心惶恐,脑海中飞速运转应对之策,决心要和紫萱并肩,蹚过这湍急且布满暗礁的险滩。
在公司宛如一艘千疮百孔、飘摇于惊涛骇浪之中,濒临覆灭深渊的破船,命悬一线的至暗绝境下,紫萱恰似一位身披战甲、无畏冲锋的巾帼战神,倾尽每一分心力,果敢且决然地投身这场不见硝烟、却关乎生死存亡的“绝地大营救”。
车间的角落里,那昏黄黯淡、仿若风中残烛般的灯光,有气无力地倾洒在堆积得如小山般杂乱、肆意横陈的边角料堆上。紫萱娇小而略显单薄的身影,于这片光影交错中,恰似飘摇在凛冽狂风里的微弱烛火,看似不堪一击,实则倔强挺立,散发着坚韧不屈的光芒。她身着一袭早已洗得泛白、衣角微微卷起的素色工作服,几缕发丝像是挣脱囚笼的精灵,从那随意挽起、略显松散的发髻中滑落,零乱地散落在她汗湿的颈边,宛如一幅随性勾勒、却饱含韵味的写意水墨画;细密汗珠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地从她光洁的额头滚落,在那昏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且清冷的光芒,每一滴汗珠,皆是她殚精竭虑、全情付出的见证。
她躬身弯腰,整个身躯几乎与那堆边角料融为一体,双手似被赋予了某种神秘魔力,带着敬畏与虔诚,轻柔且细腻地在那些形状各异、质地悬殊的边角料间摩挲穿梭。每一寸纹理,无论是粗糙得仿若历经千年风雨侵蚀、布满沟壑的古岩,磨砺着她指尖娇嫩的肌肤,留下微微泛红的印记;还是光滑得恰似月夜下静谧湖面,引得她眸光频闪,恰似星辰倒映其中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