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沈昱长叹口气,将话题转回尸身上,“这生前伤的骨头位于尸体耳垂下一寸,喉管上一寸,乃是人最脆弱之地,一击便可致命。我猜凶手应是长年习武,手上的力度极大,而那些死后伤的骨头,都是我从咬痕处剥离开的。”
方宁瞧着桌上那些细碎的骨头,声如翠玉拨珠,重新整理思绪,“也就是说,凶手将死者掐死,后装作猪精作怪的模样,将尸体分离,又做了无数咬痕,来迷惑我等?那”
沈昱点头,复又指着一块尸斑明显的肉块,“此地落雨,山寒气冷,一般死后三到五个时辰才会出现尸斑,且尸斑有三个阶段,分别为沉降、扩散与浸润三期。沉降乃死后六个时辰内,若施加外力于尸斑,可暂时使其消失。扩散则是六个时辰至十二时辰内,尸斑已经不会消失,且呈扩散状。而浸润则更久,会有明显尸臭与紫色斑痕。这块尸斑已经有赤紫色的痕迹,我推测,应至少死了一日有余,但也不会过久,不然应早已腐烂难忍,所以此二人应是在昨日子时被害。
方宁经此一想,回忆道:“我等是今日才到的青檀寺,那运输队一行便可排除在外。小和尚说起过来此借宿的旅人,除我们之外,还有一持剑游侠,一风水先生,两个结伴而行的书生与书童,最后是一个商人和两个护卫。这些人倒是昨夜才来借宿,不能排除嫌疑。”
沈昱将所知所判悉数脱出口,原本紧绷的神色渐有乏意,“现如今雨也停了,明日一早魏督监派来的人必会催我们启程,我已书信一封,寄给当地县衙,至于其他,恐怕由不得我们插手了。”
方宁也知应以大事为重,但总觉得今夜星象种种,皆在告诉她,玄武乘阳之祸,当以勾陈来解。
而勾陈六星六甲前,天皇独在勾陈里,她信天意,也信人定胜天。
天意所言,恐她才是今夜的勾陈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