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
男子听罢,呼吸瞬间重了几分,身上掐着方宁的细腰,哑声道:“如何玩?本官配合你。”
方宁眼波流转间,瞧见那男子身上的腰牌,嘴角的笑意僵在原地,水雾盈睫的眼中瞬间化成寒晶,手里的长针刺过风池、百汇。
她的速度极快,面上是堵上所有的决绝,不等那男子意识,便将人刺晕了过去。
方宁嫌恶地将那男子的手别了过去,抢过男人身上的腰牌,确如她所想,那是户部侍郎的腰牌。
而地上的男人,正是户部侍郎左光清。
这番,牵扯甚大。
方宁将那人搬到里屋,捆了起来,在他屋内搜罗一圈,果然在床底找到流水账册,里面笔笔记载着铜矿所来,假币去向。
有了!
方宁拿着那本册子,盘算着时间将过一刻,再不回程,沈昱与邵夫子便会出动来寻她。
她几乎是用尽毕生功力,轻功如鸿雁飞崖,回到山壁与沈昱汇合。
“幸不辱命。”方宁将账册交给沈昱时,还呼哧带喘着。
沈昱细细翻看,见上面笔笔条款,都是可遭灭门的死罪,满意道:“此番,终于是有大鱼要落网了。”
邵夫子瞧见山庄里似有异动,拉着方宁与沈昱,择了条水路,先行一步。
方宁坐在船头,清风拂面,吹散些方才紧张的心绪,与沈昱分析道:“我听那户部侍郎与胡斐对话时,他们上头应还有一人。你说谁有如此震惊朝野的力量,挖矿山、铸假币,且能让户部侍郎听其号令?”
沈昱自知方宁所说之人为谁,这一路上他们已然感知到背后之人的权利庞大,若说这天下将分,必有他一杯羹。
何况,户部侍郎左光清,还是蒋太师的女婿。
等三人回到昌宇码头,寻了个僻静住处,沈昱急书一封,交由密探呈递圣上。
此番了结,方宁本以为一切将有终数,谁曾想,假币案惊动朝野并非因为沈昱亲笔书信。
而是蒋太师金工面圣,将左光清所有的罪证悉数呈贡,直言要告老还乡,愧对天下臣民。
方宁听说此事时,已与沈昱急驰赶往珲县。
陛下以密信通知二人,势必要抓住魏延,找到其中关窍。
他们赶到珲县时,魏延已经被陛下的密探控制。
魏延从方宁口中听到自己一路被利用,咬牙要将方宁祖宗十八代拿出来骂一遍。
方宁金刚不怕火炼,反而无辜道:“我祖宗十八代,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过活,倒也不怕你的诅咒。可魏督监你就不一样了,靠着蒋太师一路发达至此,你可知蒋太师的亲女婿都被大义灭亲了,你以为你还能苟活多久呢?”
她字字珠玑,如棋盘玉子敲打着魏延。
魏延神色闪躲,嘴角半长半合间,似是将生死贫贱都度量过一遍,才喃喃低语,“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是是左光清吩咐我做的。与蒋太师有何干系。”
方宁方才故意用蒋太师诈他,但见撬不出什么,只好与沈昱眼神交合间,另寻出路。
二人合计,魏延此人贪生怕死,不见棺材不会落泪,实在不行,只好假装劫狱。
若真是蒋太师贼喊捉贼,此番便可让他与蒋太师心生嫌隙,套出真相。
若不是,也能静观其变,如今魏延是唯一的突破口。
是夜,二人在牢房逗留许久,夜风瑟瑟,有如地狱鬼魅般游荡人间。
就在此时,牢房里一声凄厉的叫声,穿透庭院,进了沈昱与方宁的耳中。
“不好。有人先我们一步。”方宁意识到什么,几乎是乘风而去,眨眼一瞬,已经进入了关押魏延的地牢。
可惜,来晚一步。
魏延躺在血泊中,肺腑被利剑刺穿,口中献血汩汩而出,只剩最后一口气,瞧见方宁道:“是秘考队。他们不仅铸假币,还贩,贩私盐,其背后权势滔天之人是......”
随着魏延的咽气,整座地牢里冷风鼓动,再无生迹。
方宁与沈昱一路无言,只差一步,他们便能找到背后之人的罪证。
如今人证物证悉数被毁,一切又得重来。
朝野动荡,有如一张巨大的蛛丝网,将他们所有人罩住,张弛之间,又有多少人已是困兽之斗。
“沈昱,我们不会永远只差一步。”方宁抬头,见星空被乌云遮住,不见星辰与光韵。
可风已起,云将碎,自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