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万春城上空,阴测测道:“还真是不吉利啊。”
话毕,她已脚踏疾风,身形隐秘在黑夜中,偶尔照进那么猩红夜色里,长袍一挥,遮住半月,“眼不见为净。”
她回到谭家时,在高处往下瞧去,整座宅院都笼罩着一种凄凉诡异的氛围中。
为谭智威撑起的灵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十步一竖的龙凤花灯如今灯芯窜动,火色微弱,似是一阵轻风就能吹熄。
黑夜并不静谧,沉沉夜色里,方宁看到有群鸟正在空中狂躁的扇动翅膀。
她抬头向上看,见不到身形,那些鸟与夜色溶在一起,只有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像荧惑守心的卦象,将她的吉与凶平铺眼前。
“哟呵,好久没打群架了,真是令人兴奋。”方宁语调轻松,但神色却丝毫不敢懈怠。
敌在暗,她在明。
而且,她隐约闻到空中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兴许就是这股香味,才让那些鸟儿如此疯魔。
很快,有一只鸟从正上空坠下,身后紧跟着数十只鸟,排成金字塔的模样,朝着方宁的左右方向,同时袭击。
方宁手中的隐星镖只留了五枚护身,其余三十枚一同发射,朝着那些鸟儿最脆弱的脖颈攻去。
准头之精,约莫是见血封口,来了个贯穿。
鸟儿全然来不及发出嘶吼与呜咽,就落地死透。
正当方宁庆幸这场战役赢得轻松时,忽闻正上空的巨鸟一声吼怒,在暗夜中张开深渊巨口,眨眼间便朝着方宁俯冲而来。
原来,那些鸟真的是这只巨鸟的障眼法!
杀害巨鸟伙伴的行为,大大激怒了它。
方宁将隐星镖收回的当下,视线被一扇巨大的羽翼笼罩,速度之快,让她耳边响起呼啸风声,巨翼之大,遮天蔽日。
糟了,现在出击,可能伤敌不成,自损八百。
三十六计,逃!
老娘总不能被一只胖鸟扇死吧。
想罢,她穿过南角游廊,一路上巨鸟带动的阴风怒号,黑夜中似乎有一只无形之手,就在她身后想要抓住她,捏碎她,令她寸步难停。
“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方宁被追的有些不耐烦,干脆抬脚落在谭家庭院最高处,俯视着藏在假山后的褚凤。
褚凤手里的笛声不断,见方宁发现自己踪迹,节奏越吹越急。
那巨鸟也受到主人号召,行动更加迅速,眼见左翼已经盖在离方宁两寸的上空,下一瞬就要将她拍下去。
电光火石间,方宁手里的三十一隐星镖寒光映月,新发于硎,朝着那巨鸟的腕骨挥去,如削铁如泥的利刃,旋出一团无形的骤风,劲气之狠足以碎石破云。
下一瞬,随着巨鸟尖锐的嘶吼,血迹自半空泼洒,几滴落在方宁脸上。
若有个镜子,她定会夸自己真像那暗夜中魅惑人心,吃人心肝的妖精。
旋即,她催动内力,挥臂一挥,数枚隐星镖破开褚凤藏身的假山,在离她头颅一寸的位置,停落下来。
巨鸟的羽翼被割断,但护主心切,生生挡住了大部分滚落的碎石,却也难保有一两粒从褚凤头顶重重的嗑下。
五芒星被方宁收回时,有一枚因那巨鸟的动作,恰好划破褚凤的左臂,血迹沿着臂弯留了下来。
方宁借着一轮红月,看见褚凤手里的龙纹刺青,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那是辽国细作的刺青,她曾见过司宴手臂上有一摸一样的。
这刺青应也是傅云舟口中说的他那位心上人的蟠龙纹印记吧。
此事不宜打草惊蛇。
方宁想罢,很快掩下心中谋算,淡淡问道:“火凤一事,你才是幕后主使吧,褚夫人。”
褚凤从假山走出,抚摸着巨鸟的翅膀,宽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休息罢。”
听罢,那巨鸟眼底的不甘与恐惧悉数盖过,闭目休整。
她再转头看向方宁时,一直麻木冷静的脸上,只剩淡然,外加一点戏谑,“你想知道什么?我偏不告诉你,我要带着这些秘密到地底下,再杀一遍负心汉。”
说罢,她笑得凄厉,手里不知何时,握了把匕首,便是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去。
“凤沁,不要。求你了。”傅云舟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嘶哑与恳求,盘旋在寂静空旷的谭家。
他的声音,同时截停了方宁手里制止与褚凤自杀的动作。
褚凤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情绪,循声看去,见来人确实是傅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