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察此事。”
“竟有此事?”皇上眉宇染上一层愠怒,但在打开信件瞧完,神色复又从容,语调颇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信件中字迹并非蒋太师所写。太师乃朕启蒙之师,为臣为师都对朕加倍恭敬,应是有人栽赃于他。”
“陛下,也许是蒋太师早有防备,故意让人替写呢?他是奸是忠,最好能详查后论断。”方宁头重磕在地上,声若玉石落盘,清脆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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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没有回应。
大殿上静谧无声,只有指尖轻磕在龙案上发出的滴滴答答,犹如头顶喷吐的龙息,不知喜怒,难辨后果。
沈昱的视线在方宁与皇上之间流转几回,干脆也跪了下来,恳求道:“陛下,方娘子虽出言莽撞,但对您之忠诚天地可鉴。多年来,她被追杀、栽赃陷害,数次濒危生死难料,更有辽国密探威逼利诱的招揽。可她从未忘记自己是大宋的子民。听云寨、赵王墓中,哪怕财富与地位唾手可得,她亦坚决维护将陛下与国家之利。她说大宋每一寸土地上的财富,绝不许外族侵占,不许佞臣为祸。臣没有与蒋太师朝夕相处,同患难共进退。但臣的师妹一路走来的所思所想,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分虚假。请陛下相信。”
“起来吧。”皇上欣慰一笑,道:“敢作敢为敢直言进谏不是人人都有的品性。大宋需要你们这样的臣子。既是如此,朕允你们在暗中调查,但不可让蒋太师察觉,不可公报私仇,肆意妄为的搅乱朝野。另外,朕看过陈寅的兵器设计,是个可塑之才,特封他为兵部库部副主事,而方宁你为观星使入驻钦天监,沈昱则为钦天监监正,希望你们三个恪尽职守,不忘初心,莫负朕望。”
方宁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得到皇帝的认可,能承袭父业。
她与沈昱相视一笑,忙叩头谢恩,大喜之下有些忘了形,“谢主隆恩。陛下果然是明君,臣赌对了。”
“哦?爱卿刚才那一出,是拿朕的贤明在赌?如此说来,若朕因你的顶撞降罪,岂不是做了回昏君?”皇上的眼中对方宁满是欣赏,不由与她开起了玩笑。
方宁吐吐舌头,笑呵呵道:“陛下一言,万马难追。绝不可收回成命啊。”
皇上敛眸浅笑,不欲多言,摆手命他们散去。
方宁与沈昱走出殿门那一刻,才算彻底卸下担子,一口浊气重重吐出。
“你方才胆子也太大了些。是真不怕陛下降罪于你。陛下圣明,但不会永远仁慈,你当真是高估了我们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沈昱一本正经地指责起来。
方宁侧首,绕开沈昱,看向汴京的孤月,唯有一团烟云相伴,叹息道:“孤月难行,但我心匪石,不可转矣。我并非高估,只是确定陛下最需要的就是我们惹怒于他。若他一味信任蒋太师,大可不翻看柴威的信件,他早就怀疑蒋太师通敌叛国,既然心中已种下种子,自会生根发芽。无非这个破土而出的过程太过残忍,他需要我们帮他一把。”
沈昱不置可否,只是点着方宁的脑袋,“转不转的,先保命吧。蒋太师在汴京耳目众多,你日后得加倍小心。”
二人骑马回了沈府,还没拐进家巷门前,就见一墨衣男子,在宅门前来回踱步。
沈昱下马,走了两步才模糊看到人脸,诧异道:“付兄?你怎会在这儿?”
那人听见沈昱的声音,如握住救命稻草,几步跑到沈昱身边,拉着他急切道:“沈兄,你得帮我。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沈昱与方宁对视一眼,心知,得儿,今夜又是不眠夜。
他们领着付平席进屋,吩咐下人倒了壶热茶。
温茶入口,付平席紧绷的神色稍有松缓。
“究竟发生何事了?”沈昱见他神色好转,认真问起来。
付平席似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余光打量着方宁,犹豫间,缄默不言。
“付兄,此乃我同门师妹,为人持重,你大可放心。”沈昱为付平席介绍起方宁。
付平席听完方宁擅长的技能后,眼神从怀疑变到讨好,不顾男女礼节地握住方宁的手,“浑天派,娘子既也是浑天派弟子,可否为傅某寻一寻失踪的发妻。”
方宁抽出被付平席攥痛的手,抓住他话中关键道:“你妻子失踪了?有几日了?”
她复递给付平席一壶热茶,见他双手发颤,神色涣散,感觉受过什么极大的刺激。
付平席深呼吸起来,低头瞧着热汤的波纹,低声道:“她没失踪,就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