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前厅。
“叶城主。”
一身素衣的燕云华行了个礼,一举一动将世家贵女的优雅表现得淋漓尽致,眉眼间温婉动人。
叶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燕云华,语气客套疏离:“郡主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了。”
燕云华微微一笑:
“小女十分仰慕叶城主,这是应该的。对了,前些日子小女偶然间得到了一只玉镯,叶城主或许会喜欢。”
说着,身后的侍女呈上一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工艺极为精湛的帝王绿翡翠玉镯,不用多说都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叶瑛只看了一眼就失了态,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走上前,颤巍巍地伸出手,嘴里不停喃喃“姐姐”。
燕云华见状,唇角笑意愈浓。
不枉她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终于得到了这玉镯,想打动软硬不吃的叶瑛,唯有当年叶家长女叶予戴过的玉镯。
过了会,叶瑛平复心情,神色复杂地看向燕云华:
“我叶家移居漠北城,实在不愿再掺和进去,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女了解。”
燕云华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态度恭敬,
“这玉镯,不过是小女的一点小小心意,叶城主不必过多思虑,叶城主公务繁忙,小女就不过多叨扰,画容,我们走。”
燕云华走后,叶瑛拿起木盒,眼中满是怀念。
这燕云华比想象中更难应付,不提要求,不提合作,可这人情,却是最难还。
罢了,也是她不够坚定。
叶瑛合上木盒,向后院走去,看见林青书,问道:“小枫在哪?”
林青书:“好像往藏书阁去了。”
叶瑛立马前往藏书阁。
城主府的藏书阁一共三层,此刻,阮枫正立于屋顶的边缘,幽深宛如深潭的黑眸静静看着远方。
风吹起宽大的白袍和散落的青丝,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
阮枫垂下眼眸,看着脚下遥远的平地,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掉下去。
就像很久以前,一直被欺凌的病秧子用了很久才终于明白,她的亲人都忘记了她,放弃了她。
她很努力很努力去活着,事情却越来越糟。孤身一人遍体鳞伤地前行,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终于,再又一次被那些人戏弄,丢弃在郊外的时候,她带着满身伤痕,一瘸一拐地找到了一处最近的悬崖,然后纵身一跃。
悬崖不是很深,但摔死一个身体不好还满身伤痕的人足矣。
山有灵而万物生,水有气而澈见底。
她能在长眠于自然中也好,总比被他们弄死或自己病死,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乱葬岗发烂发臭。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带着死志奔赴独属于她的死亡。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下意识眯起眼,看见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似乎是在笑:
“哎呀,天上掉下一位来凡间历劫的小仙童,还好我接住了。”
在看见叶瑛的瞬间,阮枫混乱的思绪回笼,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姨母有事吗?”
叶瑛将木盒递过去,笑道:
“这是你师母最喜欢的镯子,她以前就说过要留给她未来的女儿,可惜……小枫不用推辞,我和你师母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要是她还在,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阮枫接过木盒,想起什么,连忙开口:
“姨母,我在陆玄那里拿到了阴阳双鱼玉佩,待会我拿给你,放在师母的牌位前吧。”
叶瑛微愣,随即眼睛有几分湿润:“你这孩子有心了。”
阮枫微微一笑,拿着木盒准备离开,叶瑛忽然开口:
“小枫,叶家一直都在漠北城,只要漠北城还在,叶家还在,叶家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阮枫脚步微顿,轻轻“嗯”了声,继续行走。
……
“木青啊,你看,这漠北城真是热闹得很。”
酒楼二楼窗边,一身黑衣的陆玄指了指下方在大街上吵起来的几人。
宁木青嘴角抽了抽:“殿——公子,我们是来——”
“人生漫漫,不要只在意结果,有时候也多看看路上的风景嘛。”
陆玄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