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偏偏是这越不可能的事情,他人越不会往这方面想。
“不敢啊……”
少年尾音拖的很长,溢于唇齿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气息。
然后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乌沉文:
“用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打扰朕的兴致,拖下去斩了。”
突然惊醒的乌沉文:!!!
擦!
合着一通操作猛如虎,就他一人被砍头!?
乌沉文好歹是乌家子弟,乌家家主见状连忙站出来求情,退让了些好处,周千岁……应该是阮枫,才改口自己开玩笑的。
乌沉文只能跪谢君恩,实则心里一直在疯狂输出。
发癫就发癫,拿他的小命玩干什么!家里的十八房美妾还有外面的美人,他都还没享受够呢!
燕牧泽皱了皱眉,看向对面从始至终云淡风轻,纵容天子行事的纪晏清。
似乎是察觉到目光,纪晏清抬眸淡淡看着燕牧泽,将手中茶杯往前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啧”
燕牧泽轻啧一声,蓦然想起第一次遇见纪晏清的场景。
休息时间,周围的同窗们都在嬉闹,十五岁的少年却端坐在窗边看书。
白衣胜雪,犹如天边不可高攀的明月。
就连当时的他也要仰望这位被众人给予厚望的少年。
可是谁能想到,未来的他竟然与对方分庭抗礼,还隐隐压他一头呢?
燕牧泽嘴角上扬几许,眼底满是欲望与野心勃勃,举起酒杯当作回应,一饮而尽。
虽然没人会往有人假扮天子身上想,但时间久了,难免一些老狐狸不会察觉出不对劲。
于是阮枫喝了几口茶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宴席。
天子寝殿。
少年百般无聊地坐在桌子边发呆。
突然。
周围传来微微响动。
周千岁抬眸,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没有丝毫害怕,笑着起身:
“先生回来了?今晚真是劳烦先生了。”
他是真不想去那什么宴会,看着一群人盼着自己死,还是在自己生辰,心烦,干脆眼不见为净。
阮枫言简意赅地说了遍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周千岁越听,眼睛越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刁难乌沉文,把他们全部阴阳一圈,还表示要砍了乌沉文……他们居然咽下了这口气?”
他怎么就没装个太监,去现场看一看呢?
这可是他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啊!
周千岁眼里划过遗憾与落寞。
他其实也知道,偶尔发个脾气,也不会有很大问题。
但是他习惯了懦弱的退让,生怕得罪了他人。
他知道圣师对他没有恶意,但对方提出要给他权力时,他也谢绝了。
一方面是怕自己做不好,毕竟以前从未接触过权力,二是怕对方会后悔然后对他下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天子做到他这个份上,真是……窝囊。
不过没关系,他最近想通了。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他不好过,下面的人也休想好过!
阮枫颔首:“天子你可能需要装病,宴会上我喝的茶水有毒,估摸着毒发时间也该到了。”
“啊!?”
周千岁震惊了!
不是因为有毒。
是因为你知道有毒还喝啊!?
阮枫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普通的脸,闻言随口道:
“一点慢性毒药而已,问题不大。不过对于正常人来说是慢性毒药,对你就不一样了。”
啊?
毒药……而已?
周千岁躺上床时还有点恍惚,看着阮枫离开,叹了口气:
“鹤归,你说我一个命不久矣之人,怎么那么多人都想我早死呢?”
云鹤归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抬眸笑了笑:“您别开玩笑了,您一定会长命千岁的。”
周千岁失笑:“都说了,长命千岁那是老怪物。”
云鹤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没读过多少书。”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周千岁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喃喃自语:
“鹤归,我求过圣师了,他答应了我,我死后他会送你回你的家乡。你看你,没心眼,不喜欢读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