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忤逆官长的罪名,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边哭边往里面走。狄公一听就知道是唐氏,赶忙说道:“你来正好,把你也一起带过去,省得你不知道这暗藏的地方。”又命人到何恺家把毕周氏提来。吩咐完,众人就出了店门,来到汤得忠家。
这时候皇华镇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纷纷跑来看热闹,把汤家门前围得水泄不通。狄公走进书房坐定,等大家都到齐了,就来到徐德泰房里。狄公指着地窑问道:“你既然是读书世家子弟,就该安分守己,为啥在卧房床架下面挖个地窑,这是干啥用的?下面还有啥害人的东西吗?”徐德泰这时候一声不吭。马荣上前禀道:“太爷既然把方砖挖起来了,下面无非是个暗门,通到别处。我去探探。”说着从乔太手里拿过烛台,钻进地窑里。只见里面有二三尺深,一个深塘直通墙壁,上下都是木板切成,没有泥土。中间有个铜铃在空中晃悠,知道这是个暗号,就把铃绳一抽,“铃铃”一声响。前面有块木板忽然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圆洞,有四五层台阶。马荣顺着台阶往上走,大约有四尺见方一个地方。四面都看不出门路,不知道从哪儿通到隔壁。正四处查看呢,一抬头,只见上面有块方砖被顶了起来,心里那个高兴啊,连忙把烛台递给乔太,两手举过头顶把方砖拿开。只见上面隐隐地射进亮光,再伸头往洞外一看,原来是毕顺房里床柱上面。马荣见案已破,就从房里出来,让乔太打开房门,从毕家大门绕到街上,来到汤家大门口。
众人见他从外面进来,都惊讶得不行。马荣笑着对唐氏说:“您家后门我都看了个遍,您来看看吧。”狄公正在房里等下面的消息,正坐着呢,乔太进来报告,知道已经通到隔壁了,故意让大家看看。狄公就问:“乔太上来了,是不是通到那边了?”乔太回答道:“就在床脚下面,请太爷下去看看。”狄公说:“你把汤先生和毕唐氏都带过来,陪本县一起下去,好让他们心服口服。”说完,众差人把两人带到床脚,从床脚下面来到毕家房里。这时候汤得忠急得两眼发直,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狄公对他说:“这事儿您亲眼看到了吧?不出门就知道这是干了人命案件,这不是您明知故昧,教化不严吗?”又对毕唐氏说:“您儿子的仇人现在已经抓住了,这地方是从您媳妇房里找出来的,怪不得她整天在家闭门不出,原来另有道路。您俩糊涂得很,让毕顺遭了这么大的罪。”
毕唐氏到这时候才知道被媳妇蒙骗了,想起儿子身死,气得肝都疼了,大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汤得忠看到徐德泰这个学生做出这么不法的事儿,自己整天跟他在一起,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隐情,知道自己罪无可推卸,急得眼泪直掉,对狄公说:“这事儿举人实在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有这事儿,肯定不会让它酿成。现在既然父台揭开了真相,举人教化无方,也只能认罪了,请父台把徐德泰好好治罪吧。”
狄公见他这样,反而安慰了他几句,然后让人用姜汤把毕唐氏灌醒。只见毕唐氏咬牙切齿,爬起来就要去找她媳妇和徐德泰拼命,狄公连忙拦住说:“您怎么这么糊涂啊,之前本县给您儿子伸冤,那么跟您解释,您都执迷不悟。现在案子已经揭晓,人也抓到了,这正是您儿子报仇的时候,就该静静等着本县拷问清楚,然后治罪抵偿,您怎么又无理取闹,耽误本县的正事呢?”
毕唐氏听了狄公这话,哭着说:“不是我在太爷面前胡搅蛮缠,实在是被这贱货害得我儿子太惨了。之前不知道,还以为太爷是仇人呢。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恨不得吃了她这淫货。要不是太爷明察秋毫,是个清官,我儿子的冤孽可就沉到海底了。”说完,眼泪直往下流,哭得停不下来。狄公命差人把毕唐氏扶出去,吩咐汤得忠把所有学生都解散,房子暂时封起来,地窖让人填了,毕唐氏不用带案,等审明定罪后再到堂。
吩咐完,马荣、何恺就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把所有犯人都带来,把奸妇交给官媒看押,奸夫关进监牢。这事儿到底咋样了,咱们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