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他刚直,我看他分明是瞧不起陛下,故意这么做。要是不把他革职退朝,我们这些人怎么能在宫里待下去呢?陛下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可他就是容不下我们,这不是让陛下您以后冷冷清清,没人陪伴吗?”武则天说:“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狄仁杰是先皇旧臣,平时也没什么过错,不能轻易革职。而且我们在这里都是私情,他办的是公事,不能因私废公。还是等明天上朝再说吧。”
狄公奏请处置
第二天五更,狄公来到朝房。景阳钟响,入朝参拜后,狄公出班奏道:“陛下,昨天臣奉旨查办白马寺案件,发现怀义的恶迹简直是罪大恶极。在暗室里搜出王毓书媳妇,她节烈可嘉,触柱而死。山门前两口尸骸也是怀义所杀,首级被他埋在地窑里。这两案都是臣和武三思亲眼所见,还有净慧僧为证。像这样的奸僧,公然违反王法,还仗着敕赐住持的身份胡作非为,实在是有坏国体,污了佛地,百姓也深受其害。臣昨天回衙门后,升堂审问,他竟敢恶言顶撞,侮辱大臣。因为他不吐实情,所以臣将他重打六十大板。虽然臣擅自责打御僧,可这是为了国家着想,依法处治。他强逼良家妇女,还杀了人,又是御赐的僧人知法犯法,理当凌迟处死。现在特奏明圣上,请陛下定夺。”
武后听了,看了奏摺,说:“卿家所奏,确实是实情,按理应该治罪。但原奏说怀义虽然掩埋人头,并非是他所杀,这事儿恐怕还有别的情况,不能轻易定谳。”武三思也出班奏道:“昨天臣在狄仁杰衙门,也担心此事另有别情。只是狄仁杰坚持独行,他是奉旨大臣,臣不敢过问。臣担心怀义是被仇家所害。”狄仁杰听了,赶紧说:“陛下,就算这两人不是他杀的,人头怎么会在地窖里呢?白马寺本是清净之地,为什么要造这地窑暗室?这明显是平时作恶多端。就拿王毓书媳妇来说,这可是武大人亲眼所见。强逼良家妇女,这该当何罪?何况这妇人尽节而死,就凭这一点,也该斩首。怎么能因为他供词不清就宽恕他呢?这国法何在?这法律又何在?国家的大患都是你们这些党类,仗着权势胡作非为,最终酿成大祸。今天不把怀义斩首,恐怕王家庄的百姓会激成大变。臣实在担忧啊,请陛下三思。”武三思听了,也不说话。等狄仁杰说完,他说:“狄大人,您虽然痛恨怀义,但在我看来,说他骗困李氏是有的,可要说强逼她,又没真的奸成,李氏是自己触柱而死,跟怀义有什么关系呢?”狄公听了,气得跳起来:“你这狗东西,分明是在护着奸贼!李氏要不是被他强逼,怎么会寻死?她死就是因为怀义胡作非为。这事儿不按例论斩,那请陛下干脆把国法废除算了,省得徒有虚文。罪轻的无辜被杀,罪重的反而逃脱法外,这样怎么能让百姓心服!”武则天见他们争得不可开交,说:“这案情重大,你们各持己见,一个疑难偏信。就把怀义交给刑部审问,问出口供再论罪。”狄公还想再奏,武则天已经卷帘退朝。
狄公追踪怀义
狄公出了朝堂,气得大骂:“武三思你这狗东西,竟敢庇护奸僧,如此胡奏!你仗着武承业是你兄弟,想把这案子驳轻,你以为法律是摆设吗?我定要在金殿上申奏!”武三思听了,只是冷笑,也不回嘴,各自回去。狄公回到辕门,早有刑部差役来提人。狄公一边骂一边命巡捕把怀义交出去。然后回到书房,心里想:“不把武承业这狗头痛骂一顿,就没法除掉怀义。今天武承业肯定不会审讯,准是把怀义送到宫里去哭诉武后。哼,我得想个办法,好好治治这班奸党!”
正想着呢,王毓书来辕探信。听说怀义被武承业带走了,不禁大哭起来,说这血海冤仇没法报了。说着在堂前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马上自尽。狄公在里面听到了,命马荣出去对王毓书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让他赶紧回去。马荣出来把狄公的话告诉王毓书,王毓书听了,感激不尽,遵命离去。
狄公换了便服,带着马荣、乔太还有几个差役,来到刑部衙门附近。刚到午后,就见一乘大轿从衙门抬出来,飞也似地向东而去。马荣眼尖,看到了,赶紧跑过去,装作不小心撞到轿子,大声喊道:“哎哟,你们抬的什么人啊?又不是去杀头,跑得这么快,把我肩膀都撞疼了,怎么说?”轿夫一听,骂道:“你眼瞎了吧!也不打听打听就敢乱撞。我们在刑部当差,抬的是皇亲国戚。别说撞你一下,就是把你打死,也没人敢说个‘闹’字!你还敢来挡路,这轿内可是武皇亲的夫人,现在武后召见,要立刻进宫。要是耽误了时间,你这狗头可就保不住了!识相点,赶紧滚一边去!”马荣听了,心里暗笑,心想狄公料事如神,嘴上却故意说道:“哼,你别拿大话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