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回事?”
许国桢哭丧着脸说:“大老爷,那天我送师妹回家,真的在李家砦被强人劫走了,我发誓,我没说谎。”李公一拍桌子,怒喝道:“既然被强人劫走了,你为什么不赶紧去告诉你师母?后来你师母遇见你,你还打她。你以为这公堂是你能随便糊弄的地方吗?”说完,李公大喝一声:“来!”左右的衙役齐声吆喝,刑皂们立刻跑到案前待命。李公把一根签子扔下去,衙役们就把许国桢拖下去。许国桢吓得鬼哭狼嚎:“大老爷,我真的没说谎啊,就是强人抢去的,连车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李公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让他们先停下,然后问张王氏:“你女儿回家坐的车,是你雇的,还是许国桢雇的?”张王氏连忙说:“大老爷,车是我请隔壁卜掌柜帮忙雇的。”李公接着问:“你女儿不见了之后,你有没有见到车夫回来?”张王氏摇摇头,说:“没见到。”李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车夫叫什么?”张王氏想了想,说:“我只知道他姓张,是山东人,来这儿贩枣儿的。听说他本钱赔光了,家里又被捻子闹得不行,回不去了,就在这儿赶脚。以前他常来找我当家的写家信,所以我知道这些。”李公听完,坐在那儿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张王氏:“许国桢家里有没有产业?靠什么过日子?”张王氏不屑地说:“他家穷得叮当响,没什么产业,他娘改嫁到城里了,他跟着舅舅过活。”李公又问许国桢:“你舅舅姓什么?做什么营生?”许国桢小声说:“我舅舅姓赵,叫赵端林。以前在山东做生意,现在因为捻子作乱,就在家待着,没出门。”李公追问:“你就住在他家?”许国桢点点头,说:“是。”李公对张王氏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肯定还有隐情。本县一向公正,不会冤枉好人。你先下去吧,等本县查清楚了,再升堂问讯。”张王氏叩了个头,退下堂去。李公吩咐把许国桢押回大牢。
李公正要退堂,突然听到外面有个游方和尚在大门那儿喊冤。李公让人赶紧把和尚带进来,问道:“你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冤枉事儿?”和尚双手合十,说:“大老爷,小僧法名普恩,是徐州报忠寺的和尚。这次是去朝山,路过此地,昨晚在城外的客店借宿,谁知道随身带的盘缠和衣服都被贼偷走了。我去找店主理论,他不但不管,还把我打骂了一顿。求大老爷看在佛祖的面子上,给小僧做主啊。”李公上下打量了一下和尚,问道:“你既然是云游和尚,为什么不去寺庙挂单,却要在客店住宿?”和尚连忙解释:“大老爷,小僧只住一晚就走,不想惊动寺庙里的众人,所以就在客店借宿了。”李公微微点头,又问:“被偷的都有什么东西?”和尚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大老爷,这是失单,上面都写着呢。”李公接过来,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失单计开:纹银四十四两;单夹禅衣五件;制钱八百文;黄布包袱一条;大红褊衫一件;紫金如意一枝。
李公看完,问道:“客店是什么字号?店主姓什么?”和尚回答:“店主姓吕,叫吕家车店。”李公又问:“你有没有戒单路引?”和尚赶紧从胸前掏出,双手奉上,说:“大老爷,幸好在贴身放着,没被偷走。”李公接过,打开看了看,然后把戒单路引叠好,拿在左手,右手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好你个贼和尚!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人,抢了别人的财物,还敢来这儿告状说被窃!我问你,南关外的普恩和尚是谁杀的?你又冒充他的名字,是不是想来本县这儿蒙混过关?”这一下,可把假和尚吓得不轻。俗话说,做贼心虚,这和尚被李公这么一吓唬,顿时脸色煞白,身子一下子矮了半截,差点瘫倒在地。李公一看,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便命令左右衙役:“把这个假和尚拖下去,重打五十小板,打完了再审问!”
假和尚吓得拼命磕头,哭着说:“大老爷,饶命啊!我愿意说实话,求您别打了。”
这假和尚到底会供出些什么呢?是不是真的和杀人案有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