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刑图活命,也不过多活一刻保残生。”吩咐两边把刑卸下来:“暂且押下这个不法之徒。本官自有办法,管叫这贼招认!”公差答应着把刑卸下来,又把皂役打得昏昏沉沉。搀出衙外暂且不表。
刘爷又问县官,说:“左右把他押出去,等我完结这件事。”
刘大人说:“胡有礼,一会儿听本府完结此案。”“是。”知县答应着,承差把他带出衙外。
刘爷吩咐点鼓掩门。刘爷离开公座往后走,下役散去。
再说刘公到书房坐下,眼望着张禄,说:“你出去,到外边把承差头目陈大勇叫进来,本府有事儿立等。”“是。”内厮答应着,回身向外走。不多一会儿,把承差陈大勇带到书房,见了刘爷打了个千,在一旁站着,说:“大人叫小的何事?”刘爷望着陈大勇,说:“大勇。”“有,小的伺候。”大人说:“你同举人杨文炳,带着白沙屯的地方,骑快马,速到吴皂役家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急去快回,不可迟误。”“是,小的知道。”陈大勇转身出房而去。刘大人在书房闲坐。
巧取赃银
陈大勇回到自己下处,吃了饭,换了衣服,准备好一切。让人把杨文炳叫进房来,说:“大人刚才吩咐,你我三人到吴皂役家中,如此这般,还要急快回来。”武举答应着。陈大勇又叫手下人:“外边备好快马三匹伺候。”“是。”下人答应着,传出话去。二人这才向外面走。
陈大勇迈步当先头前走,武举随后跟上。一会儿来到大门外,认镫扳鞍上了马。地方催马在前引路,承差和武举在后面跟着。陈大勇在马上开口说:“杨爷,想来万事都是天定,苍穹造定难以变更。不是在下说这话,你们兄弟移祸飞灾,是上天降临。留下客人是因为重情义,又看在令表兄的份上。杀退贼人惹下祸,才有那人头扔在你们院子里。自然出首到衙门内,偏偏遇到赃官胡县令,要讹银子五千两,皂役窝挑,实在恼人。把你们弟兄拘在衙内,贼人趁机下毒手。家口都被贼杀死,良眷遭诛,真是惨情!多亏表兄家人告状,幸遇清官刘大人。当堂准了二人状,设计要完案。”杨文炳听了,点了点头,说:“请问尊驾贵姓?听声音好像本地人。”陈大勇回答道:“问我?我是江宁人氏,姓陈。我以前也是武举,做了个运粮千总,干了一年零。因为皇粮遭失陷,被革职。无奈投奔江宁府,别见笑,暂且做承差当差。”杨文炳听了,点了点头,说:“真是由命不由人!”又想起自己的事儿,不由得一阵伤心:仗义救了客人,谁知道反惹飞灾祸上身!一家被难还可饶恕,连累老娘丧残生。弟兄背上坏名声,活在世上枉为人!
杨文炳想起老母被害之事,不由得心中伤感,眼泪汪汪。陈大勇说:“杨爷,不必伤心,就是令堂与合眷被害,都是前因造定,命该如此,你还要自我解劝呀才是。”说着话催马前行,野店打尖,歇息一夜。
取到赃银
第二天,辰刻,到了白沙屯。进村走到吴信的门口下马,地方领着二人到吴信的客座内坐下。地方叫出个做活的人来,说:“你进去告诉你们内当家的,就说我从江宁府来,有要紧的话要说,一定要见。”那人听了,连忙进内。
且说皂役吴信的妻子王氏,为人正道贤良,见丈夫不干正事,常常解劝,怎奈吴信总也不听,夫妻反倒不睦。前几天听说丈夫被江宁府钓差人提去,就知道有些不好,在家中提心吊胆。房中正坐,忽听长工在窗外开言说:“外边有地方崔大哥,他说打江宁府回来,有要紧话,要见面讲。”王氏听了,满心欢喜,正要去打听丈夫的信息,崔地方又是本村人氏,叔嫂常见,并不躲避。听见他来,房内讲话说:“你就把崔大叔请进来罢,有话好讲。”
长工听了,向外走,来到客房把话传达给崔地方。崔地方告辞武举、陈大勇,迈步走进房内。王氏见了,起身欠了欠身,说:“崔叔坐下,有什么事情讲明白。”地方坐下说:“嫂嫂,留神听好。吴哥为人我知道,仗义疏财要了解。在衙门里,官府跟前很得脸,伙计之中很受尊重。俗话说‘一家饱暖千家怨’,这句俗语说得很对。有人在江宁把他告了,说他窝藏众绿林,连着知县都被提去,大人当堂问口供。我哥只说没这事,让人押带在衙中。府中上下都很好,都与吴哥是朋友,里外打点完这事,要结须得二百银。因此大哥托我到家中,跟嫂嫂说,上月分的那银子,别迟挨,拿四封。回府完结这件事,料想明天早晚能回家。”
王氏心疼丈夫,赶忙从箱子里取出四封银子。又托地方:“急速去,完了事,叫你大哥另补情。”“他就回来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