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应下不提。
&esp;&esp;待打发了所有人,周继祖才回到妻子的床前。
&esp;&esp;床上的女人眉头紧锁,脸上的泪虽早已经干了,却还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esp;&esp;周继祖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
&esp;&esp;周娘子终于悠悠地转醒过来。
&esp;&esp;她人还有些发蒙,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旁边还坐着她的丈夫……
&esp;&esp;她撑身坐起来,怔怔地问,“相公,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周继祖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esp;&esp;“相公——”
&esp;&esp;“张县令问你话时,你忽然昏倒了。”周继祖忽然开口道。
&esp;&esp;周娘子一愣。
&esp;&esp;先前自己昏过去前的画面忽然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原就不多的血色刹时从她脸上褪去……周娘子嘴唇抖了几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esp;&esp;“刚才孙仵作已经替你把过脉。”周继祖看向她,“他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会忽然晕倒,是因为怀孕了。”
&esp;&esp;周继祖冷冷地看着魏氏满是惊恐错愕的脸,“元娘,你怀孕了。”
&esp;&esp;眼泪刷的一下从她那双吓得呆滞的眼睛里涌出来。
&esp;&esp;“快三个月了……”周继祖慢慢地站起来,俯身在魏氏耳边,一字一句道,“那段时间,我正在书院废寝忘食地准备摸底考试,娘子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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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是说,孩子可能不是周继祖的?”张县令皱眉问。
&esp;&esp;“嗯。”孙仵作打开他的宝贝葫芦饮了一口,一副陶醉的神色,“反正我看他听说他娘子有孕,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有股隐忍的怒意……我一激他,他差点跟我打起来……”
&esp;&esp;张县令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别喝了?你闻闻你这一身酒味……”
&esp;&esp;孙仵作“嘿嘿”笑了两声,“酒可是个好东西……这人啊,各有各的乐趣,有人好酒,有人好茶,有人好吃……”他说着看了眼张县令,笑嘻嘻道,“还有的人哪,好色……”
&esp;&esp;张县令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抚着他那两撇精心修整过的小胡子,沉吟道,“据那个来福说,这陈宗贤有个怪癖——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他不稀罕,最喜欢玩弄妻……他喜欢看那些一辈子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妇人们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边享受着偷情的刺激,迷恋着妻青春成熟的胴体,一边还跟那些女人的丈夫称兄道弟,心里暗暗嗤笑他们……”
&esp;&esp;“借着这个宅子做幌子,陈宗贤不知强迫了多少妇人,那些妇人胆小怕事,唯恐自己失身的事被别人知晓,遭夫家遗弃,只得含恨忍辱,如此于是越发助长了他的性……就连来福新寡,前来投奔他的姐姐,也被他骗到温泉奸污了……来福正是因为这样才跟陈宗贤决裂,带着姐姐离开了这里。”
&esp;&esp;“陈宗贤自知理亏,非但不敢阻拦,还给了他们姐弟一大笔钱做赔偿……对外却说是来福手脚不干净,被自己打发了……”
&esp;&esp;“只是那来福姐弟返乡没多久,他姐姐就被诊出有了身孕——一个寡妇却怀了孩子……来福于是又回到匀县,甚至跑去书院找他索要钱财……”
&esp;&esp;孙仵作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个来福不太可能是凶手。只要陈宗贤一天不死,他就可以一直拿这件事要挟他,从他那里要钱。而陈宗贤为了维持自己人前道貌岸然的形象,也只能就范……要是杀了他才真是得不偿失。”
&esp;&esp;“我也是这样想。”张县令微微颔首,“至于那周娘子……我猜她大概也是被陈宗贤奸的妇人之一。”他说着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的,这陈宗贤是个什么鬼,被他的妇人一个两个都有了身孕!”
&esp;&esp;说起来这张县令已过而立之年,至今膝下还只有两个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