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莲元真人与清虚真人皆是符道大家,门下弟子也颇有建树。但到了最后,”她的语调忽然一滞,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到了最后,便只剩药修一途了。”
“药修?”鱼以寒挑眉。
“可不是吗!”云雪薇拉长了语调,愈发焦急地说道,“药修虽说也是仙门正道,但苦啊!不但修炼难度高,事情也杂,炼丹采药样样都得亲力亲为。而且药修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连自保都难,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你想想,若是前头剑修、符修的名额都被抢光了,咱们岂不只能落入药修一途?”
说到这里,她拉着鱼以寒的袖子,语气决然:“所以咱们必须得往前挤!要不然,等排到最后,恐怕就只能任人挑剩了的去捡。”
云雪薇说完便兴致勃勃地拉着鱼以寒往人群中挤去,仿佛置身闹市一般灵巧地穿行,不一会儿竟挤到了靠前的位置。
她兴奋地抬头仰望凌霄阁,低声欢呼道:“易菡,你看,我们终于能瞧见那些真人了。”
鱼以寒被她拖着,无奈地顺势而行,待站定之后,她抬眼望去,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高高在上的凌霄阁,飞檐之下数位真人端坐,衣袍华贵,气度非凡,俯瞰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或威严,或平静,或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疏离。
而在那些人的面容间,鱼以寒逐渐辨认出几张旧时的面孔。
她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阁上的几人。
鱼以寒的目光落在那位坐于左侧的男子身上,一袭深青色长袍,情肃穆,双目微闭,似乎不苟言笑,浑身透着一股古板拘谨的气息。
然而,那张脸却让鱼以寒印象深刻,当年那个如同小尾巴般追着她身后的少年,不正是此人吗?
那时的他,尚未脱去稚气,一双眼睛总是笑得弯弯的,每每见到她,便殷勤地唤一声“师姐”,仿佛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满心欢喜,像个见了糖果的小孩。
她记得那人总是笑容灿烂,眉眼弯弯地跟在她后头,恨不得什么事都替她去做,擦剑,打水、拾柴,甚至将自己辛苦得来的灵果也要双手奉上,殷切地说:“师姐吃这个,师姐多补补,修为才能更上一层楼。”而如今,那个少年已褪去往日的温柔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肃威严,甚至多了几分疏离。
云雪薇的惊叫声瞬间打破了场中的喧嚣,鱼以寒的神思被生生扯回现实,她皱了皱眉,视线随即落向声源处。
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死死拽着云雪薇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碾碎一般。
云雪薇痛得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你怎么走路的!撞着我家少爷了!听明白了吗!”壮汉声音粗犷而威胁,怒目圆瞪,仿佛要将眼前这弱女子生吞活剥。
云雪薇的手腕早已泛起青紫,痛楚之下眼眶微微泛红,却也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见此情景,鱼以寒眉头一皱,目光微冷,迈步上前,径直伸手扣住那壮汉的手腕。
那一瞬,明明是纤细柔弱的手掌,却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力道精准。
那壮汉只觉手腕一麻,顷刻间再也握不住云雪薇,被强行扳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姐姐实在是心急了些,这才不小心撞上了人。”
那壮汉骤然松手,退了半步,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他低头想要呵斥几句,却愣在原地,只见面前女子一袭素衣,眉眼温婉柔弱,眼中微微含泪,似乎稍有苛责便要盈盈落下,让人不由得生出怜惜,竟是不敢再张口责难。
“哼。”旁边传来一声嗤笑,那位少爷此刻转过身,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倨傲与轻慢。他一袭华服锦袍,衬得面容俊朗,却透着骄矜。
“不小心?我看是故意的吧?想借着撞人争取什么机会?”他冷笑着扫过鱼以寒与云雪薇,眼中满是不屑,“可惜你们二人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资质,就算挤到了前面,又能如何?到头来,恐怕也只能在这凌云派做些打杂的药修罢了。”
他的话犹如尖针般刺人,周围听见的人也忍不住偷偷侧目,有人暗自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仿佛一场笑话。
鱼以寒并未理会那少爷的傲慢之言,反倒上下打量起他来。
目光从那少年的眉眼缓缓扫过,又落至他腰间悬着的玉佩上。
青雀纹饰,玉质温润通透,隐隐透出一股世家气韵,除此之外,那雕工细腻,纹理环绕间带着一丝灵动,果然是谢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