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今年天气这么旱,明年会不会更干旱啊?要不,你跟周里正说说,让村里有余粮的人家,先别急着卖粮?”悦然试探性地道。
今年干旱,粮价也比往年高出一些,村民卖粮的积极性很高,家里但凡有点余粮的都拿出去卖。
然而,他们不晓得的是,明年就将遭遇百年难遇的一场旱灾,粮价会更高,都快涨到天上去了,且想买都没地儿买去。
那时,就是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赵鹏程皱眉,沉吟半晌,问道:“小荷,你怎么看出来明年会更旱?”
“算是一种直觉吧。听我姥爷说,咱们这里已经有三五十年没有出现大的旱灾了,说不定这一两年就会发生呢。”
悦然劝刘老头别卖粮的时候,就跟他打听过天灾这方面的事了,但老爷子却没往心里去,也或者是存着一种侥幸心理,想先给大孙子娶了媳妇再说。
“嗯,是有这种可能。但这事,可不好办!就算周里正发话,那些贪图高粮价的村民也未必听的进去。”赵秀才想的更多一些。
好不容易今年粮价高点,对于等着拿银子办事的人来说,那是宁可自家吃糠咽菜,也要拿口粮来换钱的。
见闺女小脸立时垮了下来,赵秀才笑着劝她,“是有这种可能,但不一定就真的会发生,你一个小姑娘家就别操大人的心了。不过,爹回头会跟周里正提一嘴,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事了。咱们尽到心意就成了。”
悦然点头,转而建议道:“爹,那咱家不如趁机多买点粮食放在家里,明年万一发生了更严重的旱情,咱家也不怕没粮吃。”
“行,正好咱家明年要添丁进口,是该提前准备一下。等这个月休沐了,爹就回镇上一趟,买个五六百斤粮食放在家里。”
虽然这点数目,没有达到悦然的期望,但一下子买太多了,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给自家招贼就不好了。
趁着别人家都在卖粮,赵秀才也给自家买了300百多斤。
可悦然还是觉得不够,但也晓得不能再多了。
村里人都晓得他家没地要买粮吃,且家中眼看着又要多一口人,倒也没人说什么。
反而是刘家大儿媳庄氏,在村里嚼舌根,“哼!你说他二姑,要买粮事先也不跟娘家说一声,偏要等咱们把粮卖了,跟外人买。这是瞧不起谁呢?就算跟我不对付吧,家里不是有她爹娘与她大哥在呢。这个小姑子真是个白眼狼!”
听她这么编排小姑子一家,旁边的人都是笑笑,没搭话。
心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婆娘能在外面这么败坏自家人的名声,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话也没人外传,故此悦然一家三口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就算知道了,她娘也不过生一场闷气罢了,不然还能找上门去不成。
……
这一年的冬天,也没怎么下雪,地里的冬小麦肉眼可见地缺水。
村里的几位老庄稼把式也瞧出不对劲,赶忙去找里长与族老们来地里查看情况。
几人眉头深锁,一致预感到多半年后又要挑水浇地了。
这时,周里长猛然就想起了赵秀才跟他透的话,心里就更加不安了,随即就与其他人商议起来。
“既然赵秀才也说,来年天可能还会干旱,那咱们就要提早准备起开了。”
“说起来,咱们这里好多年没有遇见大旱。我记得还是我二十岁那年,遇见过一场特别大的旱情,那时村里好多人家都去了外地逃荒,唉!后来大多都没回来呢。”
“对!这事可不能轻忽了,家里粮食不够吃的,最好赶紧买些粮回来放着,手上有粮,心里才不慌。要是风调雨顺,大不了再卖出去就是了。”
“对对对!”
……
商议已定,周里长就与隔壁小王庄的王村长通了个气。
回村后,他就把村民召集来祠堂,把关于来年可能会继续干旱的事说了一下,劝每家每户按自家情况往家里多少囤些粮,可千万不敢再往外卖粮了。
这话一说出来,聚在一起的村民们就炸开了锅。
有人把这话听进去了,回家就准备起来。也有没听进去的,觉得周里长危言耸听的话,不一定准,依旧该干啥还干啥。
刘惠娘也回了趟娘家,卖力劝说爹娘与大哥,以及其他几家,手里有钱的话,就赶紧买些粮回来。
待刘家另三个儿子离开后,大嫂庄氏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