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的身份地位,早已经脱离了这种粗鄙的手段。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林易毕竟有身份地位。
他也不清楚对方的背景究竟深到了什么程度。
贸然对这样的人用这种手段,搞不好会惹出大事儿来。
到时候想要平息下去,可不是一笔小钱。
所以,只要坏他的事儿就好。
越是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做的事情被人坏掉,越是丢面子。
绝对比砍他一刀,效果还要好。
到时候,等对方灰溜溜离开的时候,他亲自去送行,面子里子也就都有了。
想着,段鑫德道:“老子说话算话,三天就是三天,等过了明晚,要是陈启源再不给个准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从他的盛昌隆开始,把几条街都堵住,一个工人也不许进去。”
“妈的,我看他能撑多少天!”
下属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那昨天市公署的电话……”
“他有官面上的关系,我就没关系吗?”
段鑫德打断了他的话。
昨天晚上,市公署的人给他来电话,说让他在纺织业清退包身工这事儿上,给予关照。
这倒是没出乎段鑫德预料。
陈启源家大业大,在官面上不可能没点人脉。
要是寻常的事情,他肯定卖个面子。
但这种断他财路的事情,却是一点退让的可能都没有。
自己每年花那么多钱,打点各路神仙,为的就是守住这条财路。
现在到了用的时候,只要他手段不过激,没人会把他怎么样的。
而只要拖下去,就总有他陈启源撑不住的时候。
只要拿下这个带头的,其他的都是土鸡瓦狗。
也正好利用这事儿,震慑一些其他行业对他把持用工这事儿,内心不满的人。
下属领命而去,段鑫德又把整件事情复盘一遍,倒是愈发得意起来。
比起早些年用拳头混饭吃,他更喜欢用脑子干活。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古人诚不欺我。
“先生,香江的报纸送来了。”
一名佣人敲响了书房门的,随后把一沓报纸放在了书桌上。
看报,这是这些年段鑫德一边识字,一边慢慢养出来的习惯。
不但看羊城的各类报纸,外地的报纸也都有订购。
尤其是香江的报纸,对他这种还有国外业务的人来说,也要时常关注。
虽然偶尔还会有些字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从报纸上了解国家国际大事儿。
偶尔引发的一些思考,让他收获良多。
这时,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香江快报。
只是看了一眼头版的标题,原本懒散舒适的身形,立刻坐直了起来。
‘血腥压榨——包身工的产业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