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就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灯光落在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抬眸间,四目相对时,他的眸底半是深沉,半是晦暗。
傅如甯困得过了头,也懒得问他。
谁知道他怎么又不开心了。
又没惹他。
傅如甯从男人面前走过,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这床看着不正经,睡着还挺舒服。
关了她这一侧的床头灯,光线暗下来。
傅如甯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室内的光线忽然全部黯下去,大床猛地下陷,她整个人被一道从身后传来的力道翻转过去。
男人身上留着和她一致的沐浴露香气,带着薄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
傅如甯吓了一跳,但转瞬又是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无奈道:“萧景庭,这就是你不对,这次又是我打你一巴掌,你再让我滚?”
“你这人咋这样,你还上瘾了是不是?”
“我身份证还在你那被扣押着,我滚出去就只能流落街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唇,止住了她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
屋内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房间里只有氛围灯昏暗的光线,傅如甯就这么近距离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他的眼底满是侵占感,像猎杀时刻前盯着猎物的雄狮。
“唔……”傅如甯怕自己就这么被他捂死,伸手去掰他的手掌。
男人松了手,她得以喘息的机会。
却听得下一瞬,萧景庭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傅如甯,睡一次,要什么条件?”
她想,自己今天大概注定是要流落街头了。
傅如甯笑的无所谓,言语轻快:“当然是钱啊,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捞够了,我也不想要了。”
男人于黑暗中睨着她的眼睛,声线里染上轻嘲,“所以三年前,只要谁有钱,你就会找谁?”
傅如甯听着他讥诮的话语,眼前的景象微微有些模糊。
她缓缓说:“那时候我的选择只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只是没得选。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答案吗?
萧景庭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傅如甯只觉得身上的重量一轻,男人在她身旁躺下。
两人之间再无言语。
傅如甯往大床外侧挪去,弓起后背把自己蜷缩起来,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胸口处有轻微的闷痛传来,她用掌根抵着那隐隐作痛的心口,竟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打轻颤。
真的是,吓得她老毛病都要发作了。
傅如甯张开嘴缓缓呼吸,好一会儿,胸口处那不适的感觉才开始渐渐消褪。
冷静下来的萧景庭听着她的呼吸声不对,他打开床头灯,俯身揽过她的肩头。
傅如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被他这么一碰,整个人差点炸毛,“你又干什么!”
萧景庭听她的声音还算正常,嗓门也大,没事。
他不咸不淡道:“我怕你又哭晕过去,出了事我真成嫌疑人了。”
傅如甯警惕地盯着他,“我才没哭。”
她想起了萧景庭说的这件事,那是她十五岁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她家养了一条狗叫毛毛,是爸爸和妈妈结婚后养的,妈妈在还没有怀孕的时候就养了毛毛,想着等孩子出生以后就可以有个小狗一起玩。
在毛毛四岁的时候,傅如甯出生了,也是那一年,毛毛失去了自己喜欢的女主人。
傅如甯很喜欢毛毛,那是妈妈留给她的礼物,毛毛一年一年陪着她长大,一年一年地老去,每次狗狗生病,她都会在旁边祈祷它健健康康地陪她久一点,最终毛毛努力活到了二十岁,几乎活到了狗狗寿命的极限,真的陪了她很久很久。
毛毛去世的那天,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晚上半夜里睡醒了又难受的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麻,还抽筋,她当时以为自己也要死了,喊又喊不出,动又动不了。
结果就在那时傅峥推开门进来,在她耳边不停喊她的名字,手掌覆在她的口鼻处,在她在她耳边说:“用鼻子呼吸,慢一点……”
他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不停重复那几句话。
后来家里人把她送去医院,呼吸性碱中毒,哭的太厉害过快呼吸,导致缺二氧化碳,把自己哭抽过去了。
爸爸说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