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室那扇门被打开。
傅如甯听到动静,微微抬起眼眸,头顶那盏刺目的灯光突然闭上,她的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走进来。
这个人身上沾着让她熟悉的气息。
在那人走近时,傅如甯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也想不到开场白,她总不能说一句,好巧啊,又在这见面了。
萧景庭沉默着看着她煞白的脸,她身上穿着单薄,那双眼睛盯着他,迟迟不语。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傅如甯的肩膀缩了缩。
萧景庭握起了她的手,她手上的冰冷让他皱起了眉头。
傅如甯哑着声音道:“别碰,手脏……”
她用力想把自己的手往回收。
她的手上都沾了那个猥琐男人的血,血迹干涸在手上,光是看着就会让她想到那个令人作呕的房间。
“能走吗?”萧景庭低声问她。
傅如甯点了点头。
好久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了,她都开始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萧景庭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卫生间内,傅如甯站在洗手池前,任由那温水冲刷着自己的手。
冻的太久了,手指都好似没了知觉。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挽起衣袖,仔细替她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萧景庭的指腹划过她的手掌心,指尖,仔仔细细清洗每一寸角落,直到她这双手上再没有一点污秽。
替她把手擦干,他又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内,目光深深地停留在她脸上。
傅如甯动了动自己已经回过知觉的手指,她看向萧景庭,问道:“那个人死了吗?”
“还没。”
萧景庭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阴翳。
傅如甯点了点头,那还好,还不至于太麻烦。
“能回家吗?”
她看着萧景庭,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回家。
男人带着她走出警局,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初春夜里的寒风吹在傅如甯的脸上,她还是觉得冷,冷的异常。
傅缙北签完字匆匆忙忙出来,在她耳边念念叨叨了什么话,她也都没听清楚。
她只是小力的扯了扯萧景庭的衣袖,男人低头看她。
她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唇角。
“你抱抱我,我走不动了。”
她的声音微若蚊呐,仿佛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景庭眸色一深,立即伸手扶住她,很及时在她腿软倒下去之前将她打横抱起来。
傅如甯爱强撑,如果不是真的不行,她不会提出这样的诉求。
……
回盛州市的车一路疾驰。
傅如甯靠在萧景庭的肩膀上,听着二叔骂街骂了一路。
而她身边的男人身体紧绷着,上车之后就一句话没再说过。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低声在萧景庭耳边说:“回熙园。”
萧景庭没说什么,只听着她继续说:“陈铭是翁毓清的表弟,我不信这事是误打误撞,怎么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什么。”
她在警局那几个小时就已经盘算了很久,那张房卡是陈铭的助理给她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推一个助理出来顶罪,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萧景庭听着她的话,眉宇间升腾起烦躁,“傅如甯,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为我谋划,你把我当什么窝囊废?”
“你不是不会哭吗,我替你哭啊。”
她的嗓音柔柔的,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
话还没说完,男人沉着脸,拉高了披在她身上的毯子,又将她的身子拥紧。
“闭眼,睡一会儿。”
他喉间滚了滚,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手背上显露的青筋出卖了他此刻的平静。
傅如甯乖乖闭上眼,她真的已经有好久没听到过萧景庭这样对她说话,带着他那种直男式的关心。
以前傅峥就是这样,他只是性子冷,却也偶尔会有那种直男式安慰。
还记得那年家里那只毛毛去世之后,他用毛毡复刻了一个一样的小狗出来,放在她的书桌上,跟她说让她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眼就瞎了。
她一边觉得傅峥这张嘴说不出好话来,一边又觉得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