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送完孩子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氛围怪怪的。
但无人询问她什么。
二婶看到她欲言又止,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二叔瞅了她一眼,出门上班了。
于是傅如甯走到爸爸面前,小声询问:“爸,你们看我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
傅漳南没说什么,只是摇头,“哪奇怪了?”
“二叔怎么那么看我?”
傅漳南一本正经地叱道:“你管他怎么看你,他犯毛病。”
“哦……”傅如甯点点头。
八成是又为了萧景庭的事,爸爸和二叔在家闹矛盾了。
所以二叔是这种眼神。
二叔这人也真是的……
傅如甯不禁笑了笑,“爸,你说你和二叔的性子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你们两一文一武,当初咱爷爷奶奶也不知道是怎么生了你们两出来。”
傅漳南想到傅缙北说的混账话,心里的气还是难消。
他罕见的对这个弟弟展开了人身攻击:“他文盲,一身臭毛病。”
在傅如甯自小的认知里,二叔就是很世俗的一个男人,大男子主义,用现在赶时髦的话来说,还非常有爹味,他可以说就是当下很多普通中年男人的缩影。
有点成就便膨胀,赚到点钱就把自己当成功企业家。
傅如甯让爸爸坐下,亲昵地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
“爸,二叔毛病是多,但你不也老跟我说,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咱们盛州有一年发大水,转移的时候把我们给冲散了,是二叔不顾危险找到我,背着我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说当时他连哥哥都没来得及管就去找我了,哥哥那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后来他说哥哥是男孩子,命硬,他得先顾着我。”
提到以前的事,傅漳南的脸色好了些,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傅如甯继续说:“还有我小时候被别的孩子欺负,我就从来不和你说,你肯定只会去找人家长讲道理,但二叔直接抄着木棍带我去找人算账,他说那些小孩子吓吓就得了,怂得快,都不用动手的,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说到这傅如甯也笑出了声,那时候二叔老和她说,但凡被人打了一下都要毫不犹豫打回去,然后撑到大人来替她撑腰,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
傅如甯记得刚搬到这的时候,她都是在这一片孩子里面横着走的,根本不会有人敢嘲笑她没妈,但凡听到一句,都会被二叔上门聊聊感情。
关键这片别墅区是还都是盛州市早些年发家的有钱人,邻里之间互相维系关系还来不及,但二叔就是嚣张,该和气的时候和气,该阴阳的时候阴阳,反正不达目的不罢休。
但凡说过她没妈的小孩,都被要求跟她道歉。
二叔是做工程做起来的,最擅长的就是和各种三教九流打交道,遇到黑的说黑话,遇到白的说白话,有时候带个安全帽上工地,都能和工人唠嗑唠得称兄道弟。
小时候傅如甯觉得自己可幸福了,有个温文尔雅宠她的爸爸,还有嚣张跋扈替她出头的二叔,还有事无巨细照顾她的二婶,虽说没有妈妈这可能是她永远的遗憾,但她的家里人都在尽力爱她。
傅漳南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有些感慨道:“甯甯,爸爸不希望你这么懂事。”
傅如甯甜甜地笑开,“人总要长大的嘛,我又不是永远五岁。”
“而且二叔嘴上向着景庭也很正常啊,毕竟当初景庭家救了他呢,他就算是演都得演的很热络,景庭来家里咱们都给他冷脸,二叔不得打个圆场?他精着呢。”
傅如甯笑嘻嘻地说:“还有二叔挣钱不也是为了咱们家过日子,你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含糊过,就是你的假老丈人那边要盖房子,都是他找人去盖的,你要收养洛洛,他也二话不说就去上户口了。”
“二叔都五十来岁的人了被你说了两句都不敢吭声,你还跟他一般见识什么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傅漳南被女儿的善解人意哄得眉头舒展。
他看了看女儿,有些话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过了会儿,他才有些怅然地问:“你和阿峥离了婚之后真的还能和平共处?”
傅如甯唇角微微弯起,“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你就别为我担心啦,这点事有什么呀。”
之后傅漳南也没再说什么,没在这个话题上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