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潢镖师顿时勃然大怒,由坐位上站了起来,一招‘平地风波’,人已到了年青秀才公子的身前。同时他对着刘武头手下那汉子怒目而视道:“你同他啰嗦什么劲?”说完,又向年青秀才公子一摆手道:“这位公子!在下程威镖局镖师许潢,你刚才说程威镖局姓唐的镖师是指何人?”
年青秀才公子正眼也不看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子灌了口酒,口中、哼哼唧唧的唱起:“
清词举世皆藏箧,美酒当山为满樽。三亩嫩蔬临绮陌,四行高树拥朱门。家贫境胜心无累,名重官闲口不论。惟有道情常自足,启期天地易知恩。”
那许潢镖师看年青秀才公子不采自已,而且还十分傲慢便心中怒气升起,‘呛郎’一声,剑已出鞘。他又随手一抖,掌中长剑便起朵朵剑花。口中沉声道:“这位公子!不要装呆卖傻,亮出你的字号来!”
年青秀才公子道:“字号?什么字号?”
许潢镖师脸都气青了,眉头一皱道:“你究竟是何许人?”
年青秀才公子哈哈一笑道:“何许人?我行路之人,喝酒之人!”说着伸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又道:“好酒、好酒!”
许潢镖师再也忍耐不住,剑一振,沉声道:“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泪’字音落,剑已向年青秀才公子头顶削去。
这许潢镖师身材要比那年青秀才公子高出一头,他这一刀虽是平削而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却是有所顾及。因此,他这一剑原本想把年青秀才公子的发髻削去,但并未有杀人之意。
本来这件事就是节中有节,枝外有枝,事情真相之曲折离奇,波谲云诡,竟远出人意料之外。那年青秀才公子见机便大叫道:“许潢镖师胡乱杀人啦!”口中喝着,暗自聚起真力,罡气贯人右手,顺势微微一划,遥遥向许潢镖师削来之剑拨去。
许潢镖师这一剑并未用什么功力,年青秀才公子可是有意拨剑。许潢镖师这一剑削出,顿时觉着有一股无形的潜力,不可抗拒的把自己的剑吸住,而且没法控制。
‘铮!’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溅,惊呼连连。
‘啊!’刘武头手下那汉子惊呼一声,一个跄踉几乎跌了下去,许潢镖师也是连连后退几步。一时之间,大厅中变得异样静寂,呼吸可闻。
原来,许潢镖师的剑削过年青秀才公子的头顶,因收不住势子,硬生生地砍在刘武头手下那汉子的大刀之上。
店中的酒客,先前一见许潢镖师出剑,全都惊慌得乱作一团,此刻,不由引起了哄堂大笑。
年青秀才公子舔舔嘴唇道:“有意思!有意思!”
许潢镖师气得七窍冒火,手抖长剑立桩作势,厉声喝道:“大胆无知小人!来,吃我……”
年青秀才公子不等他说完,已叫道:“你尽管来!本公子挨个十剑八剑也不在乎!”
许潢镖师把剑挽出一片剑花,暴吼一声:“拿命来!”吼声之中,席卷而上。这一次他是全力而为,杀机已起,不是先前的虚招,剑势甚是惊人!
年青秀才公子一见,缩起脖子,一跃离位,大叫道:“许潢镖师要杀人了!救命!”边叫边展开‘八卦游身’,在小小店堂内东歪西倒的滴溜溜乱转一气。
一座小小的酒店堂内,立刻变成了杀人的战场。怎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免惊世骇俗。可这年青秀才公子东游西走,像穿花蝴蝶在刀光剑影之中嘻笑怒骂。
许潢镖师舞剑追赶厮杀,然而,凭他的身法怎么也沾不了年青秀才公子的半片衣襟。有时分明近前,可年青秀才公子的身影一晃,像水里的鲢鱼一样,又滑出几尺。
许潢镖师可是真急了,于是大声对着刘武头与他手下人喝道:“你们是死人吗?大伙儿上!”
刘武头与他手下人闻言,吆喝声中,一拥而上。
六把大砍刀,泛起一片耀眼的刀光剑影,喊杀连天之声,把这座小酒店闹得天翻天覆。
刘武头与他手下五人才要冲向那年青秀才公子,不知怎么地被突如其来的长板凳子砸向腿部。刘武头六人防不胜防,顿时都被砸的倒在地上。
然而,年青秀才公子则一面游走不停,一面不住的喝酒,嘻嘻哈哈的笑着。
突然,店外一声:“全都给我住手!”这一声大喝,尤如平地起了一声焦雷。随声进来一个镖师。
那镖师一进门后,许潢镖师和刘武头与他手下人都停了下来,并齐声道:“唐辰大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