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钦命察察使并尧州文武:
大淮十年七月初八,北晋余孽狼族联合北方草原绒夷起兵十五万进犯怀朔、武川,
怀朔、武川守将胡侗、宣茂皆战死,绒夷兵峰已直逼平城,平城守将张青扬率军坚守,同时告急求援!
绒夷所过之处,杀我同胞,掳掠百姓,北境千里已成赤地。
特令尧州刺史晋国公魏子忠率漳河军五万出壶关驰援平城,七月二十务必到达平城。
令户部侍郎、尧州查察使苏礼为尧州刺史,总领军政。
卿等皆为大淮栋梁,是朕与天后股肱之臣,而今烽烟再起,万望卿等慎之又慎,旨到即行,钦此!”
这份加急用了廷寄的方式送达,也就是皇帝的手谕,这种方式省去了繁杂的审批手续,足以表示事情万分紧急的程度。
刺史府里突然安静下来,除了苏礼眼观众人,其余尧州文武面面相觑,大感事发突然。
苏礼说道:“皇上的旨意众位大人都听清楚了,晋国公向来深明大义,又是我大淮北疆柱石,
如今军情万急,尧州驻军距离最近,从尧州调兵自然是最为便捷,皇上和天后要你率军驰援平城,你看此间该如何安排?”
魏子忠略微思索后说道:
“既是皇上和天后旨意,本官当立即率军北上解平城危机,旨意已经很明白,尧州是要交给苏大人的,
你我当分头行事,今日是七月十五,皇上要我五日赶到平城,军情如火,需得整肃军马,今夜就起行,
至于尧州交割事宜,就请钱大人和世勋老弟代劳如何?”
如今魏子忠已不再是尧州刺史,所说也是交割的后续事务,众人皆点点头应承下来。
魏子忠面上镇定,内心早已嫉恨到了极点,这苏家老儿前番不但没死,反而莫名其妙成了钦差,如今又外放尧州,跳蚤般跃上枝头。
刺史可是封疆大吏,掌一州兵马钱粮,不知天后是如何想的,实在是岂有此理!
心里腹诽着苏礼,一边想漳河军多为尧州子弟,也有部分北晋降兵。
北晋灭亡后一直由自己统领,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所幸这次要带到北边去,否则岂不是更要便宜了苏礼老儿。
只要救援平城成功,再合兵一处击溃绒夷铁骑,那将立大功于朝廷,也有了封侯拜相的机会,这是何等荣耀的事。
事出突然,十万火急,魏子忠又交代了一些杂事,大多是装腔作势要尧州官员皆配合苏礼这个新刺史云云。
其实接来下尧州的事务已与他魏子忠再无关系,只见他留下一个古怪的眼神,匆匆转身离去。
魏子忠走后,苏礼盘算着尧州今后的事,剩下的漳河军只有一万人,这些兵勇一直跟随前刺史征战剿匪,
军队讲究过命交情,当下骤然移交过来,恐怕一时半会不能控制,无形中削弱了战斗力。
连日来阴雨连绵,尧州各县已逐渐显现出大灾之势,就连济县城外安阳一带也已是多处形成水患,
偏偏在这个时候绒夷和狼族联兵南下,消停了好一阵子的太行叛贼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形势变得艰难。
好在树大根深的国公刺史走了,如今苏礼官阶最高,资历最老,至少可以不用分出一部分精力应付内耗的事,可以专心赈灾,重新收拾这片河山。
“黎大人,你既为尧州司马,明日可随我到壶关和漳河军营地走一趟,非常时期,漳河军调走一大半,留守的需得更加仔细些。
另外今日骁锐营根据有人举报,拿了一个有通匪嫌疑的疑犯,既然是通匪罪状,就暂且借用济城地牢,待查清事实后再行定夺。
黎大人还兼领着济县的差事,可让宋县丞多多担一些担子!”苏礼安排着上任后的第一件差事。
“下官遵命!”黎统勋应承着新刺史的命令。
“钱大人掌尧州钱粮民政,如今水患加重,立刻核实官仓,捡灾情严重的县发放粮食,
告诉那些个县令们,可多设粥棚,要是饿死百姓,激起民变,休怪本官无情!”苏礼眼神里闪过一道冷厉的精光,唬得众人心头一寒。
长史钱丙三面露难色,楞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上前禀报道:
“苏大人有所不知,去年尧州大旱,淮武、丰乐、卫平等县收成减半,百姓穷苦,食不果腹,
朝廷又下旨免了部分地方两年赋税,官仓仅存为数不多的粮食,大面积开仓放粮,恐怕连一个县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