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揣度天意自己必须是仙人,黎统勋不得不将自己修炼成仙人!
就这样,他在书房待了一整个晚上。
期间用冷水洗过两次脸,想通过物理降温的方式清醒头脑,
然后又坐在椅子上发呆,夫人王氏曾偷偷到书房门口查看过,见黎统勋在凝神发呆,懂得他的脾性,并未进房间打断他的思绪。
黎统勋思绪飞转,按时间算,县衙和刺史府的奏章早已到了朝廷,
即便需要些酝酿的时间,这会儿旨意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那位恩人为何明明有了旨意,却还要派人送来这封奇怪的信函。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朝廷的旨意与预想的结果有了偏差,加之送信人日夜兼程赶来,说明变数太大,,,,,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静坐一整夜的黎统勋丝毫不觉得疲惫,
反而面色凝重,想来已经参透了那张白纸的玄机,事情又十分棘手一般。
黎统勋看着渐渐油尽的灯火和窗外的微弱亮光,将一只拳头擂在桌上,起身活动活动快要板结的腰身,出了书房,在后花园的小路上散起步来。
黎统勋想了一夜,已然明白宫里恩人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只是具体的手段却在于自己发挥。
这就有了极大的难度,要达成目的往往有很多种办法或者路径,智者往往选择一条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路。
黎统勋是不折不扣的智者,而且是智者中的佼佼者,他选择了一条对于自己来说极为恰当的路。
匆匆洗漱后,王氏带着一脸疑惑送来白粥和馒头,却不敢过问他的事,见黎统勋吃完早饭后整理官服朝刺史府衙而去。
到得午间的时候,宋兴和郑二从县衙赶来,应代理刺史大人召见,前来领命。
坐在刺史府后堂的会客厅里,黎统勋屏退了左右,面带笑意说道:
“宋大人和郑都统此番捉拿叛贼余党有功,本官已经上表朝廷,不日朝廷嘉奖就会到来,在此之前刺史府先为你二人记上一功!”
二人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行了致谢的大礼:“多谢大人!”
“二位不必客气,如此就见外了,我们同僚多年,早已是心腹至交,
今日叫二位来,除了道喜,还想听听如今牢城里那些个囚犯的情况,没出什么岔子吧?”黎统勋问道。
这种情况,一般是官大的人先说话,汇报工作的时候,郑二可不敢僭越,否则犯了大忌就会吃亏。
对于官场油子的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在一旁陪着笑脸。
宋兴答道:“大人放心,在朝廷旨意到来之前,下官绝不敢出任何纰漏,一切正常!
安排进牢房监视那个狡诈书生的人也已经就位,任他有三头六臂也绝不能翻起浪花来!”
黎统勋十分自然的继续笑道:
“这就好!本官就知道宋大人和郑都统办事牢靠,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眼下就有一件大功,不知二位敢不敢接,本官把话挑明了,如果事情办好,本官就要正式就任刺史,
到了那个时候,就有了擢升本地官吏的权力,那司录周庸为人太过古板,朝廷上多有非议,
只怕会撵到其他地方当个县官,这样一来,司录可是要职,不知宋大人有没有兴趣?”
宋兴一听这话,立刻再次起身跪倒在地,掩不住内心狂喜,嘴里连忙说道:
“黎大人真是下官的大恩人,若能晋为尧州司录,下官则是两年内连升三级,祖坟上冒了青烟,
哦,不对,是大人让我家祖坟上冒起了青烟,,,”
宋兴作为一条丑陋的舔狗,从来不需要人格,此刻激动得口不择言,丑态毕露。
“至于郑二,你是武官,留守济城的漳河军中正好缺了一位偏将,
本官会向朝廷举荐,兵部尚书李亮与本官同窗多年,想来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黎统勋很自然的说着郑二未来的走向。
郑二自然知道他这种地方警务局长是什么角色,若真能进了漳河军做一名偏将,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半只脚已经踏进将军的行列,也随着宋兴跪倒提前拜谢眼前这座巍峨的靠山。
到底是宋兴聪明一些,知道在甜美的果子未到嘴里前都是空中楼阁,必然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于是主动问道:
“大人对我等恩情自不必说,大人但有吩咐,下官就是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