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对嬴子云的个性了解颇深,后者向来只重结果而不关心过程中遇到的任何障碍。若战马采购不足,面临的后果便是死路一条加上财产充公。
不仅是治粟内吏,满朝文武现下不论办事或是言语,都习于窥探嬴子云的心情以求迎合。
见状,嬴子云颇为烦躁,“有何事速速道明,战马究竟能有何难?”
治粟内吏满脸愁容,终究启唇道。
“启奏陛下、太子,购置战马之艰难实属不易,我大秦国所需战马多半购自大宛、东胡、月氏等地的异族。”
“自半年之前,东胡与匈奴忽然中断了对我国任何形式的战马交易。”“很快,月氏和大宛亦拒绝出售战马予我国!”
“据推测,彼时起他们应已在酝酿对抗我国,提前阻断我军战马来源!”
“虽现今国库丰盈,金钱充足,然即使有钱,也难以买到马匹。”治粟内吏这番话引得群臣再添忧虑。
随之,章邯附和。
“确是如此,如今虽已募集七万精甲士兵,其中骑兵不过千余名,余者尽为步卒!”
“我军可能触及的马市早已购清,乃至京畿之地的战马资源都接近枯竭!”
紧接其后,王贲也表达了忧虑,“确实,战马的损耗极快,数个月内就可能出现马蹄严重破损的情况!”
“且不提常年在外征战的北疆骑军,单就咸阳附近的骑兵来看,他们的坐骑已近极限,需要及时更替!”
“上月还剩两万多骑兵,今仅一千余众,部分马匹因磨损严重,已然无法胜任战场需求!”
“问题不是我秦国缺少骑兵,而是在乎马匹之短缺!”
听完诸人的陈述,大秦骑兵的困境尽展眼前。
嬴子云听罢皱眉道,“商贾中有位名叫乌氏保的,此人一直活跃在边塞贸易中,尤其是战马的购销!”
“其手头当有不少战马,大秦不妨与其洽谈采购一事!”提到乌氏保,治粟内吏面露难色。
“回禀太子,虽已多次接触过此人,但他此刻实无马可供卖。”
“他还告知我,周遭各部族譬如月氏、匈奴等皆与其维持牛羊交易,唯独断绝了所有的战马买卖!”
“且据我判断此言属实,毕竟早前为购战马我曾许以十倍于常规的价格,然他依然无法提供所需!”
至此,嬴子云心中暗忖。
论商贸手腕之高超,乌氏保无疑居冠。由于长期在边关从事业务,他同邻邦间建立并保持着极为友好的关系。
甚至成为了诸多周边小国的座上佳宾,尊为贵客。
如此一员仍难获战马,足见今日确无良策可循!“唉”
忆至此处,嬴子云亦不免长叹一声。
正当中庭一片沉寂之时,一个铠甲残破,身带伤痕的军吏站出身形,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刚接到蒙恬的指示,从漠北紧急返回咸阳,为朝中带来了蒙家军急需援助的消息。
“启禀皇上,我们蒙家军之所以在漠北战役中元气大伤,根本问题在于缺乏足够的战马,骑兵力量明显不足!”
“我们的步兵难以跟上匈奴的骑兵速度,多数时候只能被动防御,难以主动出击。”
“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对漠北战争的形势将极其不利!”
这名传令兵亲身经历了漠北战场的残酷战斗,因此他的话显得格外有分量。随后,他继续述说着发生在漠北战场的概要。
“步兵在对阵骑兵时处于天然劣势。我们蒙家军已经尽力构建阵地抵御敌人,但在匈奴骑兵猛烈冲击下,防线很快就会被突破!”
“月初,我们曾选择一个匈奴军队必经的地方进行了伏击,经过艰苦奋战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但由于追赶不及,大量敌人还是逃脱了。”
“蒙家军几个月前还有超过两万名骑兵,但由于战马磨损严重,现仅存不足五千。”
“骑兵实力的不足使得蒙家军难以全面打击入侵者,仅能采取被动防卫姿态,并向上请援。”
这位身着血迹斑驳铠甲的传令兵的话,让满朝文武感受到了深刻的无助,甚至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情感。
秦地儿男不畏生死,尤其是蒙家军更是英勇无双!只是他们绝不愿意就这样无谓牺牲在异族之手。
嬴政愤怒道:“朕实在不能相信,我大秦竟因这点小小的马匹问题而无措!”说着,嬴政愤怒不已,双手背后,面部狰狞,呼吸粗重,不停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