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自己就要得偿所愿了,突然从旁边杀出个程咬金来,朱安澜不禁心头一沉。
对方这口气,一看就不像那些刀头舔血的苦哈哈,一张口,一股壕气便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朱安澜可太熟悉了,他在自己那位义母奢香夫人身上,早就体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观兄台好像也不是修横练出身,不妨给个面子,把这件软甲让给在下可好?”
他毕竟是花奢香夫人的钱,不是真正的富二代,因此也没准备一上来就当冤大头跟对方抬价,而是尝试着跟对方沟通一下。
这也是明码竞拍规则允许范围之内的举动,只有出言威胁才是被禁止的。
“哈哈哈,那可不成!”
然而那胖子却是想都没想,就大笑着拒绝了,“我爹娘总嫌我嘴贱,出门怕是要被人打死,我要能穿着这件软猬甲,他们也能放心一些,我去喝个花酒什么,也自由许多啊,不能让,不能让!”
朱安澜听得脸一黑。
你还知道自己嘴贱啊,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打死你!
我拿来救命的东西,对你就只是便于喝花酒?瞧瞧你那个肚腩,你就是买回家穿得上么?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摆明态度,他也没再夹缠不清,只得沉默了一下,再次加价到两千七百两。
“咦?”
看到他露出如此坚定的态度,胖子居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以前来鬼市都没人愿意跟我竞价,没意思,没意思。还是你痛快……三千两!”
说着,他还拿出一个酒壶样的东西灌了一口,笑道:“可惜这鬼市强迫每个人都要藏头露尾的,不然我还真想跟你喝上一杯。”
“这是要套我来历以图后报的意思吗?”
朱安澜心中一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但他的至诚之道确实又没感受到一丝威胁,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对方是个能瞒过他修为的高人,要么就是他真的只是想找自己喝一杯,没有恶意。
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轻松一点,反而变得愈发凝重,这已经是三千两银子的大买卖,对方非但不生气,反而像是找到了乐子,只能说明他的身家巨富,远在这个数字之上,那朱安澜要应对起来就很吃力了。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一百两一百两往上加,而对方就壕气了,直接五百两一加,好像银子在他那里就是不值钱的泥巴一样。
几个来回,两人就把这件软猬甲的价格一举推到了四千五白两的高位上。引得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朱安澜这时已经有点变色了,要知道,大明朝廷每年给藩王们名义上的俸禄也就只有五千两,他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喊出去超过他老爹宁王大半年的工资出去了,这在前身是绝对不敢想的!
到这一步,对面胖子的声音也没那么惬意了,看来他也意识到了,对面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豪门子弟,只是不知为何盯上了这件横练武者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的软甲来。
不过对他来说,以前从来都是用财富碾压别人,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在竞价上跟自己不相伯仲的对手,他肥胖身体里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有趣!有趣!”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周围人恨不得打死他,“决定了,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分个高下,大不了,我未来三个月、不、两个月不去喝花酒了……怡春院的小丽啊,你可千万不要从良,要等本少重出江湖啊!”
“五千两!”
“这个混球!”
听到他把“五千两银子”和“两个月花酒”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拉在一起,周围人羡慕嫉妒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知道吗?兄台,就冲你这张嘴,软猬甲可能保不住你,你得浑身裹一层穷奇皮才行。”朱安澜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跟,五千一。”
他这个价一报出去,周围又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连高冷的黑无常眼中都露出明显的喜悦之色,白无常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现在已经不是在争这件软甲,而是在争一口气了,这场竞拍,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溢价,足够他们鬼市在其中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在这次报价之后没多久,朱安澜就感觉有一只小手在拉扯自己衣角了,一回头,就见香菱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公子爷,我们快没钱了。”
虽然这次出门前,奢香夫人不放心,已经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