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王庙,朱安澜见到了已经全面负责水西地区锦衣卫常务工作的万泉。
上次剿灭应天寺的反贼,让他也积累了不小的功劳,得以晋升小旗。
只是没想到,这才刚走马上任,就遇到了和朱安澜一样的麻烦。
“老万啊,你给我交个实底……”
岳王庙后的锦衣卫分舵,朱安澜看着万泉,认真道,“这次这什么采花淫魔案,是不是又有人要搞我的鬼?类似的事上次我已经碰到一次了,再来就没意思了吧?”
“据我们调查,这次还真不是……”
万泉苦着脸道,“上次有人利用蛇谷做局坑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但那牺牲的不过是几个猎人,影响不大,可这次……唉,你不知道,已经有好些大户甚至豪族的千金遇害了,而且不止是我们水西,附近几道都有类似案件发生,百姓都已经风声鹤唳了,谁要是为了针对你搞出这么大动静,除非他不想活了。”
“你的意思是,真有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淫魔?”朱安澜面带怒容道。
“不错。”万泉点点头,又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而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案子,八成是咱们上次在应天寺的后续!”
“嘶!”朱安澜想起上次宗师大战惊天动地的盛况,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两件事背后可能涉及同一拨势力?”
“很大可能,所以我建议十四少您真的别介入太深了,免得到时候卷进去抽不了身啊!”
万泉凑近他道,“当然,我是出于朋友之义才这么跟您提一嘴,出了这个门,我还是刚正不阿的锦衣卫,这些话我是不认的……”
“明白,明白,万兄的关爱,我铭记于心。”朱安澜笑道。
两人正打着官腔,突然听见一阵哭声从前院传来。
朱安澜一愣:“这是……”
“唉。”
万泉长叹一声,面容更加苦涩,“还不是遇害者的家属,我们官府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神佛,最近都是抬着尸体,一间庙一间庙地哭过来的,这不,今天轮到岳王庙了……也是可怜人呐!”
朱安澜一拍桌子:“走,看看去!”
“十四……”万泉抬起手,像是下意识想阻拦,但朱安澜已经越过他,一阵风一般向岳王庙前门走去。
两人一抵达岳王庙前的空地,就感觉这里的空气都仿佛被一股悲哀的氛围所笼罩。
“岳王爷啊,我女儿死得惨啊!”
“求告无门!”
“岳王爷您睁开眼看看吧,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数十名披麻戴孝的受害者家属跪在神像前,泣不成声。
神庙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辆板车,上面摆着用白布盖住的尸体。
“那些尸体就是被那淫魔吸干的女子?”朱安澜扭头问跟来的万泉。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快步上前,轻轻揭开白布一角,就看到了一截干枯如柴棍的手腕。
即使露天摆放了数日,尸身依旧不腐不臭,可见被吸干成什么样了。
他的目光再往上一点,又触及了少女枯槁得不成人形的容颜。
虽然脸颊和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宛如一颗皮包骨的骷髅,但在那死不瞑目的浑浊眼眸中,依然能清楚看到她死前的恐惧和无助。
“可恶!”
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让朱安澜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炽烈。
他前生到底生活在一个平和的世界,就算穿越过来后也经历了不少厮杀,但那都是你死我活的敌对,还从未见过如此残暴滥杀无辜的手段。
他恨恨一掌拍在旁边的柱子上,“砰”的一声,一个掌印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这声巨响也惊醒了沉浸在哀痛中的受害者家属们,一双双眼睛注视过来,当看到他身上红色的官服时,同时亮了一亮。
一个大娘连滚带爬冲过来,拽出他官服的下摆,泪眼婆娑道:“青天大老爷啊,你终于肯露面了啊!你要为我可怜的女儿主持公道啊!”
“您先起来,有话好说!”朱安澜连忙伸手去搀扶。
“不,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宁可跪死在这里,也要为我死去的女儿讨还一个公道啊!”那老妇人却跪着不肯起。
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在朱安澜脚下跪了一圈,连连叩头。
“尔等这是作甚,威胁朱大人吗?”万泉看到朱安澜手忙脚乱,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下去了,连忙冲上来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