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
一面倒的屠杀!
应天寺的余孽僧侣们虽然也算武艺高强,但严重缺乏战阵厮杀的经验,又被这么多天的逃亡折磨的身心俱疲,哪里会是锦衣卫这伙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机器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不提别人,就连朱安澜自己,都在混战中染上了不止一名武僧的鲜血,真正是杀人如草不闻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声宛如佛祖座下狮子吼的响亮佛号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眼中流出血泪,流星般陨落在地,激起阵阵烟尘。
此人正是这个营地的首领,那两位幸存的应天寺宗师之一,在跟陆炳的对决中败下阵来,被从半空击坠。
“咳咳咳!”
本来威武雄壮的宗师气血外泄,瞬间变回了苍老干瘪的老和尚,但他尽管一口接一口地咳着血,还是努力撑起身体,想要挡住陆炳。
可惜刚刚支起到一半,就被从天而降的对手一脚踩在胸前,又被重新踏入了尘埃里。
“既然已经倒下了还起来作甚?大师还是躺着回本官的话吧!”陆炳霸气绝伦地说道。
“师父!”
“师祖!”
他话音未落,刚刚分散逃离的武僧们,就又都被锦衣卫提前埋伏的兵马赶了回来,正好看到老僧的惨状,忍不住纷纷悲呼起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老和尚终于目露绝望之色,面如死灰道,“做人留一线啊,陆掌印又何必对我们这些丧家之犬赶尽杀绝呢?”
“本官从来不知什么做人留一线,本官只知道按照朝廷法度,勾结叛逆者,首恶处剐刑,夷三族!”
陆炳威严的目光在一群和尚脸上一扫,他们立刻被军威所慑,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去,连敢于对视的都没有,更别提反抗了,刚刚还有零落喊杀声的战场上,一下子就死寂了下来,只有重伤者垂死的喘息和呻吟。
“大人明鉴,延法师兄当初跟什么人有联系,又在暗中谋划什么,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的,我们属实不知啊!还请高抬贵手!”
尽管心知希望渺茫,但老和尚为了自己的徒子徒孙们,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苦笑求饶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把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我该说你是愚蠢好呢,还是太天真了。”陆炳脚下微微加力,老和尚胸骨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七窍流血,眼瞅着就要气绝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大师既然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的。”
“什么人!”
陆炳像感知到了恐怖的对手,猛地往后一退,松开了踩在老和尚身上的脚,做出了戒备的姿势,其他锦衣卫也是一阵慌乱。
“善哉,贫僧昆泽思巴,见过锦衣卫陆掌印。”一个方向上,所有树木突然同时弯折,像是在夹道欢迎某个人,随后,两个身影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是你!”陆炳脸色难看道。
因为走出来的两个人里,一马当先的,正是他路上没有放在眼中的那个樵夫,在他身后,则跟着被派去看守他的锦衣卫,但现在那名锦衣卫却像已经皈依了一样,满脸虔诚地跟在昆泽思巴身后,毕恭毕敬。
昆泽思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虽然也是光头,但却年轻得过分。
“唐忠,你干什么,被这秃驴迷惑了吗?”
有锦衣卫冲着昆泽思巴身后的同僚怒吼,试图唤醒他。
但唐忠的神智看起来却很清醒,露出一脸狂热之色道,“我很清醒,只有皈依了昆泽思巴上师活佛,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正道啊,我为以前的恶行深深忏悔。”
昆泽思巴伸手抚摸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长的锦衣卫头顶,微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诡异的一幕,没有多少神圣的感觉,反而看得人脊背发凉。
“妖僧休得装神弄鬼,吃俺一刀!”
一名百户怒不可遏,应该是唐忠的直属上级,挥起还在滴血的绣春刀,纵身一跃,立劈昆泽思巴的光头。
呜呜呜!
刀锋撕裂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这正是这门刀法的精髓所在,名为“鬼哭”,一刀既出,鬼哭神嚎!
这本就是锦衣卫中专注杀伐的刀法,再被百户级别的高手施展出来,当真有几分“一刀在手,鬼神不留”的猛恶,别说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了,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