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案发地,陈佳儿的住处,自然也被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
负责此处侦缉的,正是陆绎。
他麾下的人马,也都是前天一起剿灭应天寺余孽的熟人,对朱安澜的态度,反而比吴百户要和气不少。
“十四少,你不是跟着吴百户吗?怎么进来了?”一位锦衣卫正扶着腰刀在院内翻翻找找,听见脚步,抬头见是朱安澜,便笑着问道。
“原来是孟子义孟总旗啊。”
朱安澜佯装叹了口气,道,“我与陈家大小姐也算相识一场了,这不,既然来了这里,便送送她吧!”
“了解,了解。”
孟子义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让开了道,不过在朱安澜进门前,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那个,十四少,您要是与她很熟很熟的话,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这死人嘛,都不好看的,尤其是横死者。”
“明白了,多谢。”
朱安澜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心道,“这老孟是把我当成陈佳儿的入幕之宾了?看来这位大小姐的作风也不是太好啊,也难怪她招的上门女婿要勾结妖邪一流了。”
他迈进屋里,就见陆绎正带着几名锦衣卫围着床榻,不由好奇道:“你们都围在这里作甚?”
“是你啊。”陆绎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觉得多意外,只是苦笑道,“我们正在等卫内派仵作来支援呢!”
“从卫内派仵作,为什么?”朱安澜诧异道,“这偌大的锦官城,难道还抽不出一名验尸的仵作吗?”
“都在那儿了。”陆绎露出无奈之色,指了指房屋一角。
朱安澜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枯瘦的老头挤在墙角缩成一团,眼神涣散,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被吓坏了。
“陈大小姐的尸首……我姑且说是尸首上,残留了极为强烈的邪气,没有一定武学造诣的人,靠近就会被震慑,而有这样武学功底的仵作,除了我们锦衣卫内部自己培养的外,地方上还真没有,毕竟有那个水平的武功,谁还来当仵作啊!”
“我看看。”
朱安澜走上前,穿过锦衣卫组成的人墙,果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侵袭而来,仿佛要刺激他内心深处最恐怖的记忆形成幻象,好在他身体里的龙气和浩然正气,都是这种邪气的克星,稍微一运转,就将其驱散于无形了。
“冒昧问一句,是必须要仵作顶着邪气验尸吗?我如果驱散了这种邪气,会不会对你们之后的追踪形成干扰?”朱安澜问道。
“你有把握驱散这些邪气?那真是太好了!”
陆绎闻言却是露出大喜之色,道,“没关系的,我们的‘猎犬’已经把这股邪气的气息记录下来了,你要能办到的话,尽管放手施为就是,若能早一点提取尸体上留下的线索,或许我们就能早点捉到这个凶手了!”
“那你们让开,我试一试,对了,把那两个受到惊吓的仵作也一起带过来。”朱安澜道。
他挤进人墙之内,就看到了床榻上的“陈佳儿”,但此时的她,和朱安澜记忆中那个风华绝代的才女少妇,已经完全无法对号入座了。
只见一张皱巴巴的人皮包裹在蝉蜕般的衣物内,平摊在精美的鸳鸯织锦被褥上。
苍白的底色和空洞的五官,都在述说着她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绝望。
朱安澜嘴角抽了抽,但下一刻,他就调动起胸中一口浩然正气,大喝一声:“散!”
轰!
众人身上一暖,只觉一股阳和之气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房间里阴冷的邪气。
那两个仵作浑身一震,也露出迷茫之色,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咦,我们这是……”
“别拖拖拉拉了,过来验尸,做得好重重有赏!”朱安澜招手道。
“大人……”两个仵作虽然从邪气的控制中摆脱出来,但刚刚的恐惧记忆可不会消失,立刻支支吾吾,推脱之意十分明显。
没办法,只好由陆绎挺身而出唱白脸了:“这趟差使办不好,你俩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我们锦衣卫的大名,别说你们没听说过!”
“大人饶命啊!”两个仵作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流了出来,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连滚带爬就跑去验尸。
“这算什么?酷吏猛于虎?我们锦衣卫的名声比鬼还可怕?”朱安澜看得目瞪口呆。
“习惯了就好。”
陆绎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