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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仪转脸,满眼讶色,仿佛在说,陛下为何要如此说?
&esp;&esp;他暗中捏上她的手心,一点点去探那藏在温软皮肉下的骨,动作隐晦且暧昧,算是回了她的话了。
&esp;&esp;阮夫人抿紧了唇。她只道是这人与囡囡的关系不寻常,却不想他会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坐罢。”她示意了下一边的椅子,对阮玉仪淡声道。
&esp;&esp;他竟似当真要坐实了自己方才的话,只于她身侧立着。他倒是不甚在意,惹得她如坐针毡,欲往后看,却被他冰凉的指尖摁住了脖颈。
&esp;&esp;阮夫人将两人的亲密的行径尽收眼底,不自觉转着腕上的青玉镯子,镯子被渥得温热。
&esp;&esp;她垂眸默了良久,方道,“囡囡,可否让他先下去,阿娘有话要与你说。”囡囡不知事,许是叫这侍卫哄了去,她活了半世,却不能糊涂。
&esp;&esp;退一步讲,哪怕今上的性子与传闻中大相径庭,是极宽厚温和的,也不可能忍得下秽乱宫闱之事。
&esp;&esp;不待阮玉仪出声,姜怀央便道,“夫人不必,我与婕妤是极知心的,什么话听不得。”
&esp;&esp;“——婕妤你说,是不是?”他拖长尾音。她只觉得这问话似一枚小针,酥麻入骨,却也寒凉得噬骨侵肌。
&esp;&esp;他素来心思难测,她猜不了,也不敢猜。
&esp;&esp;阮夫人本想提点几句,免得她惹下大祸,见他不去,也只好往隐晦了说。
&esp;&esp;“囡囡,你要知晓你如今是在皇宫之中,那是什么地方不需阿娘多说了罢?”
&esp;&esp;明争暗斗,座座琳宫下是白骨无数。
&esp;&esp;那是专吃人的地界。
&esp;&esp;他垂眸去拨弄她颈后的衣带,眸色幽深。说的不错,这就是皇宫,此处不认亲缘,只认权势,是父兄都杀得的。
&esp;&esp;阮夫人松开玉镯,将手垂于膝上,蜷着指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也应是清楚。阿娘也不要你荣华富贵,只要你好生活着。”
&esp;&esp;她咬重了“不该做”几个字。
&esp;&esp;阮玉仪一向是听她的话的,可这会儿却是越听越不对劲儿,想是阿娘误会了什么。她牵出一个笑,有些无奈,“阿娘,不是您想的那般。”
&esp;&esp;姜怀央悠然道,“我倒以为夫人所言不错,婕妤该仔细着皇帝才是。”
&esp;&esp;她颈后的衣带被解开,里边的心衣松垮垮地几欲滑落。她一惊,强装镇定,一手摁住心口,不叫那心衣再往下掉。
&esp;&esp;她雪腻的项背这会儿红了大片,因着心下耻意,眼角逼出了雾气。
&esp;&esp;听这“侍卫”言辞大胆,阮夫人更是沉下了语气,“囡囡,你可记着了?”
&esp;&esp;“仪儿记着了。”她脑中一片混沌,心思全集中那心衣上,哪里来得及思虑太多,只管先应着再说。
&esp;&esp;幸而阮夫人似是未曾注意到这番异样。
&esp;&esp;她晓得她的囡囡素来听话,得了回应,她便也缓下神色,安抚了几句,与阮玉仪说起旁的闲话来。
&esp;&esp;许是长久未见,又并不细致地了解玉仪的近况,便尤爱忆起往事,“囡囡之前一直念着要来北国看雪,去年应是见着了罢。”阮夫人道。
&esp;&esp;话落,阮玉仪恍惚了下。
&esp;&esp;她念着要看雪,是因着她那在北国军中操练的兄长,曾答应她会带她来瞧瞧这雪。
&esp;&esp;兄长说,北国的雪纷纷扬扬,宛若鹅毛,是婺州所没有的景象。
&esp;&esp;婺州一年下次雪也算得稀奇,那时得了话,阖府上下的小辈都三两结伴,趁兴玩雪去,好不热闹。
&esp;&esp;阮玉仪苦苦思索了半晌,也想不明白过膝的雪,下起来是怎般模样。
&esp;&esp;兄长笑着摸她的发顶,温声承诺,待战事平息,便带她去北国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