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怎能因她未曾通敌叛国,就放松了去?
&esp;&esp;那数万将士与元副将之死,却仍因着她一时心善,白白丢了性命,这并不会改变。他为一时情爱,将此事忘却,又如何与那数万英灵交代。
&esp;&esp;他心中清楚,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
&esp;&esp;“陛下,”她轻声提醒,“阿娘那边还等着。”
&esp;&esp;他随口嗯了声,却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那片雪腻之下,汩汩流淌着的,是比胭脂艳丽千倍万倍的红。
&esp;&esp;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小字,直到她答应得累了,也不肯停歇。
&esp;&esp;他们来日方长,他要她待在自己身边,那金玉砌就的樊笼中,一点点偿。
&esp;&esp;他会教会她,如何收起她那无用的良善。
&esp;&esp;日头渐盛,可初冬的阳光却是不带一点暖意,温雉进了养心殿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新帝曾于风雨中行军,因而不大畏冷,命宫中免烧炭火。
&esp;&esp;一方面减省了不必要的用度,另外也是他觉着殿中暖和过了,便容易呆得晕乎。
&esp;&esp;温雉呈上茶水。
&esp;&esp;李丞相神色恭肃严整,拱手禀报着。言罢,他小心抬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新帝,“陛下,臣以为,此番契丹怕是另有谋算,相信不得。”
&esp;&esp;年轻的皇帝半张脸隐在暗处,周身气息较殿中,还要阴冷上几分。他忽地嗤笑一声,“他们既有归顺之意,岂能推拒。”
&esp;&esp;明面上,那次之后,契丹便再未挑起战事,可对边陲百姓的骚扰抢掠,有何曾停过。其抢占城池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esp;&esp;养精蓄锐几年,又忽而表归顺之意,若说其心诚挚,才是天大的笑话。
&esp;&esp;他自是不信的。
&esp;&esp;可人都送上门来了,他不逮着机会示大芜之威,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