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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重华宫传出来的?”他低笑一声,悠然道,“那是朕故意放给淑妃的消息。”
&esp;&esp;他把玩着她散落下来的乌发,漫不经心地将所有谋划都说与她听,包括为何予淑妃妃位,如何一点点挑出容家的野心,又是如何将那胡椒弄至容府——
&esp;&esp;如此种种,他道得细致,嗓音悠然,似在讲一个小情小爱的话本子。
&esp;&esp;阮玉仪只觉有一种刺骨的寒凉攀上她的脊骨,将脊骨啃噬得酥麻,她身子有些发软。
&esp;&esp;他为何与她说这些?她不过一介宫妃,无权干政,亦不该知晓。
&esp;&esp;他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于自己双腿之上。
&esp;&esp;姜怀央衔了下她耳上的东珠耳坠,姿态亲昵,低声与她道,“容家早生了反心,不知勾结了那方势力,朕不除他们——被除的就是朕。”
&esp;&esp;这皇位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连父兄也杀得的。坊间不都这么传他么。
&esp;&esp;她知晓此理。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分明是容家男儿的罪责,却要一并牵连了女眷。那些不知情者,糊糊涂涂地享受荣华,糊糊涂涂地为奴为婢,好生不值当。
&esp;&esp;“容家叛心当诛,但泠泠与他们不一样。”他哑声道。
&esp;&esp;她是他泥淖中的为伴者,他们共同背负着不可赦免的罪责,又因为不可抗的责任,不得不活于世间。
&esp;&esp;他愧。
&esp;&esp;他要守住这江山,即使底下埋藏了万千将士,白骨累累。
&esp;&esp;她也逃脱不了,她将会一直被桎梏于他身侧。
&esp;&esp;他愉悦地去勾勒她的唇,直至小娘子换不过气来,方才短暂地将她松开。
&esp;&esp;她被弄得脑中混沌,深思他话中含义。
&esp;&esp; 探望
&esp;&esp;雪下了一整日,总算是歇了下来。
&esp;&esp;雪后初晴,阳光暖融融的,柔和地拢住了整个皇城。各宫门前、道旁皆有宫人持了笤帚扫雪,亦有小宫婢相互追着戏雪,嬉笑声清脆悦耳。
&esp;&esp;阮玉仪觉着有些热了,因将手中的袖炉递给木香。
&esp;&esp;见她路过,两个小宫婢忽地噤了声,正过身来行礼,“见过阮婕妤。”
&esp;&esp;她这会儿心绪明朗,温和地笑了下,抬抬手,“不必多礼。”言罢,她继续往重华宫的方位缓步而去。
&esp;&esp;她脚下的路皆已除去了积雪,露出下边的青石板来。
&esp;&esp;后边两个小宫婢默默拿起靠在墙边的笤帚,挨在一处说着小话。
&esp;&esp;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如今重华宫那位倒了,六宫也不可能长时间无人管理,指不定就会落到这位身上呢。”
&esp;&esp;另一个默了会儿,“权是权,宠是宠。你忘了这位上边还有个徐嫔了?”
&esp;&esp;她遥遥望着阮玉仪娉娉婷婷离去的背影,直至转入拐角再见不着,也不知收回目光的。
&esp;&esp;“那徐嫔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听她身边的人道,一整天也说不出五句话,哪里是能掌这大权的模样。”
&esp;&esp;另一宫婢赶忙去捂她的口,“可别混说,叫人听去了可怎生是好。”
&esp;&esp;阮玉仪挑的是晌午大错那会儿过去,想的便是这会儿淑妃该是用完午膳了。他已允她去探望淑妃,虽只是小半日,可能帮衬的,也多少能看着点。
&esp;&esp;重华宫朱门紧闭,门前积雪厚实,无人洒扫。
&esp;&esp;她每走一步,那绣鞋便陷入雪中一些,留下一串足印,却为这光洁的雪地添了些人气。
&esp;&esp;木香叩响了宫门,里边的宫婢将两人迎了进去。两侧树木山石,也都还如旧日一般,不曾变动的。
&esp;&esp;她所料不错,淑妃这会儿正用完了午膳,坐于几案边,手中捣着花儿。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