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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过下房离她的住处稍远,估李美人支取的柴禾来看,应是没将下房也算上。何况宫中夜里也有人巡视,若有火光,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发现,也就不必担心了。
&esp;&esp;她们方披上斗篷,便听窗外隐隐传来焚烧的噼啪细响。
&esp;&esp;兜帽遮了她大半张脸,温热的水滴入她脖颈中,顺着衣物一路往下滑。木香一副随时准备带着她冲出去的模样,她却是神色冷静,冷静得令人发怵。
&esp;&esp;仿佛李美人要弄的人,压根不是她一般。
&esp;&esp;无人注意到的是,她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微微收紧,兜帽遮去了她眸中的失落。她心中一寸寸发凉。
&esp;&esp;她原以为,再如何争斗,也不至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esp;&esp;借着铺在墙边的柴禾,火舌不消多时便舔上了高处,里边一点点弥漫了浓烟。阮玉仪见火势往上走,上边飘出滚滚浓烟,她要木香俯身,用打湿的斗篷掩住口鼻。
&esp;&esp;木香自然是照着做了。
&esp;&esp;过了一阵子,她渐渐感受到有些呛人了,外边也依稀传来宫人的惊呼,便拢好斗篷,打算往出走。
&esp;&esp;方至门边,那梁却被烧断,直直砸了下来,将两人逼退。
&esp;&esp;她的手被木香拉着,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esp;&esp;却说夜里巡视的宫人犯懒,抵着困意,随意走着,等发现落梅轩起火的时候,天都映亮了半边。
&esp;&esp;宫人一惊,瞌睡虫跑了个干净。他手中的宫灯落地,忙奔走起来,“走水了!来人!落梅轩走水了!”
&esp;&esp;尖利慌乱的呼喊犹若瘟疫一般,一下传遍了周边的宫室。
&esp;&esp;灯火渐次亮起,不断有宫人往返取水。要知道那落梅轩里所居何人,若是那位出了事,他们一个也躲不了罪责。
&esp;&esp;有人惊慌,自然也有人欢喜。
&esp;&esp;李美人一直端直地坐于堂屋,一面捧着花茶喝,一面听着心腹禀报落梅轩的情况,她的唇角渐渐咧开,弯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esp;&esp;真是活该。
&esp;&esp;她往窗边走去,推了窗,饶有兴味地欣赏那被映亮的天。
&esp;&esp; 失手
&esp;&esp;待这骚乱传至养心殿时,姜怀央正与几案边批阅奏折。
&esp;&esp;容家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依旧有人不忿淑妃所受责罚之轻,不断谏言要他赐死淑妃。而说得最激烈的,无非是那几个有女儿在宫中的官员。
&esp;&esp;大殿的门被推开,发出恼人的响动。
&esp;&esp;他掀起眼皮看去。
&esp;&esp;温雉下意识吞咽了下,“陛下,落梅轩……落梅轩走水了,槿妃娘娘如今还在里边,不知情况如何。”
&esp;&esp;他手中笔一滞,朱色便滃染了大片的纸张。
&esp;&esp;他什么话也不曾道,扔下笔,往落梅轩的方向去,脚下步子不自觉愈加快了,以至于身后温雉要碎步跑着才能跟上。
&esp;&esp;至她的宫前,那火势已蔓延至庭院中,攀上了几株梅树,白日里尚且繁盛的梅花,此刻败落不堪,微余下一颗红梅,仍傲立枝头。
&esp;&esp;他第一瞬的想法竟是——这花烧尽了,她见了不知该多惋惜。
&esp;&esp;人人都惜命,火势已这般大,那些宫人无一个敢进去找人的,只是各自给各自寻了事做,或端水或通报,叫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尽心。
&esp;&esp;而如今见新帝至,纷纷行礼不迭。
&esp;&esp;姜怀央扫视那些宫人,冷笑一声,举步往落梅轩里去。
&esp;&esp;温雉只看了一眼,留下来安排人继续取水熄火。他并非是不担忧陛下,而是自小伴着他长大,委实是太了解对方,就是一个眼神,也能会过意来。
&esp;&esp;他清楚陛下不会让自己出事。
&esp;&esp;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