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有一嗓音清越者道,“这宫中果真是规矩繁琐,我早说了不来了罢?还白白挨了娘一通教训。”
&esp;&esp;“哎呀小姐,槿妃娘娘白纸黑字请了您来,莫大的荣幸,如何推拒得了的。”另一人低声劝道。
&esp;&esp;听人提了自己,阮玉仪顿住脚步。
&esp;&esp;转角后的人接着道,“这槿妃娘娘当真是上乘的容色,怎的就入了这吃人的地方来了。”
&esp;&esp;“小姐,这可不能说——”她的小姐委实是个心大的,编排皇宫的坏话,也不知晓收着些,这儿人来人往的,叫人听去就完啦。
&esp;&esp;阮玉仪没忍住轻笑一声。
&esp;&esp;“谁?”那姑娘厉声喝道。
&esp;&esp;她也不躲避,踱步而出,“是本宫。”
&esp;&esp;那姑娘身边的丫鬟一惊,忙欠身行礼,见主子不动,似是看得痴了。她暗道丢人,悄悄用手肘捣了自家小姐一下。
&esp;&esp;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行礼,被阮玉仪唤住。
&esp;&esp;“你不是不耐烦宫中这些规矩?便免了这礼罢。”她觉着有趣,不由与这姑娘多道了几句,“本宫可有幸能得知姑娘名讳?”
&esp;&esp;叫她不行礼,这姑娘当真立着没动,朗声回道,“臣女白之侑,见过娘娘。”
&esp;&esp;她看过宾客名册,对这名儿有些印象,“白小将军的女儿?”亦是太后的母族。
&esp;&esp;“正是。”白之侑素来以自己的父亲为豪,她笑得干净利落,眼中晶亮,像是雾散后的湖面。
&esp;&esp;阮玉仪为她眼底的澄澈所震慑,垂了垂眸,低声道,“你所言不错。”
&esp;&esp;“娘娘指的是什么?”不想这白之侑耳力极佳,她说得跟微风吹过似的,也叫她听了个清楚。
&esp;&esp;“——吃人的地方。”
&esp;&esp;她如今方才真切体会到,刚入宫那会儿昭容对她说的话——这仙殿琳宫看着风光,底下白骨,却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