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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仪一怔,笑弯了眼睛。
&esp;&esp;“到底是谁混诌,”闲儿亲昵地挽着她阿姐的胳臂,脑袋也靠在她肩头,“吃你的粥去!”
&esp;&esp;他瞪了妹妹一眼,不再作声。
&esp;&esp;正用着早膳这时,外边有人来禀,道是东角门那边有个叫花子带着一痴子,要府里的主子们给些施舍。
&esp;&esp;阮濯新蹙眉,首先道,“你给些银钱,打发了就是。”
&esp;&esp;小厮面露难色,“那人寻常银钱不肯要,说是认识二姑娘,非得见上一见,说什么也不肯走。”
&esp;&esp;桌上几人纷纷看向阮玉仪。
&esp;&esp;她只当是哪儿的布衣,委实是过不下去日子了,混说了个人儿。不过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且见上一面,该布施布施,让人堵在门口也不像个样子。
&esp;&esp;原说是阮濯新陪她去,无奈闲儿黏黏呼呼的,非得一起,也就一块儿跟着了。
&esp;&esp;推了朱门,阮玉仪在墙檐下看见了几乎快淡忘在她记忆里的人——程朱氏。
&esp;&esp; 教训
&esp;&esp;阮玉仪婷立在朱门内,程朱氏蜷缩在朱门外的墙角下。
&esp;&esp;程朱氏身上仍是穿着锦衣,却磨坏了花样子,脏得看不清原本的色泽。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双充斥着疲倦的眼,浑浊不堪,却死死盯着阮玉仪。
&esp;&esp;程睿很是壮实的一个,蹲在她身侧,扣着墙角濡湿的青苔,指甲缝里满是脏污。
&esp;&esp;瞧见那双锻鞋迈出门槛,她方才转了转眼珠,像是活过来些。她手脚并用爬上来,“仪姐儿……仪姐儿……不,娘娘,天下都称道您好心,您不会放任姨母不管的不是?”
&esp;&esp;阮玉仪一惊,一个退不及,腰间一坠,腰间的玉佩被扯断。光润的如意样玉佩被摔在地上,碎作两半。
&esp;&esp;冷不丁听见这动静,程睿浑身一颤。
&esp;&esp;落在后边的阮濯新也是措手不及,一个箭步上前,将两个小姑娘挡在身后。
&esp;&esp;毕竟是阿娘方给的玉佩,她心里到底不好受,蹙眉抬眼间,却瞥见程朱氏眸光闪烁,拼命摇头,晃得发髻蓬乱,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程家主母身上的气势已是褪尽,她变得分外胆小,又是稽首,又是道歉不断。只是这道歉怕是为的这玉佩,却非从前所为。
&esp;&esp;要经历怎样的事,才能将一个人磋磨成这副模样。
&esp;&esp;“不,我不是故意的,”程朱氏还想靠近,“仪姐儿不会怪罪姨母的不是?”
&esp;&esp;她紧抿着唇,俯身拾起地上的玉块儿,用帕子收好放于袖中,又拉着闲儿往后避了些,“程夫人午夜梦回时,可也会梦见那些因着你的包庇,而错失功名的书生?”她嗓音疏淡。
&esp;&esp;阮玉闲有些嫌恶地捂住口鼻,仿佛瞧见程朱氏这副模样,就已闻见味了,“阿姐,你当真认得此人?”
&esp;&esp;抬眼去瞧阮玉仪的模样,却见她神色沉静,并无松快样子。闲儿心里就有数了,这是当真认识——也不知是哪来的落魄远亲。
&esp;&esp;就是之前阮家无顶梁柱时,他们过得拮据,也是将身上收拾得齐整干净,晨昏定省,亦是不懈怠分毫。
&esp;&esp;为免得程朱氏再靠近,阮濯新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她肩上,将她踹了个人仰马翻。
&esp;&esp;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手脚并用爬起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眸眼浑浊,“想必这位就是……”
&esp;&esp;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眼前人的名儿,只好转而道,“就是大将军罢,当真是不得了的人物。”
&esp;&esp;阮濯新从她言语中辨出,这位怕就是妹妹旧日的婆母。他看戏似的睨着程朱氏,唇齿间逸出一声冷笑,口里的话却是对身后两个妹妹说的,“闲儿,你且先带着你姐姐进去。”
&esp;&esp;闲儿巴不得早些进去,忙答应了,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