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又一次将木桶里的水灌到仙果树下后,萧锦柔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抬起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向那一束斜阳,哀叹连连。
“我根本就不会照顾这些仙果树啊……师尊不管我,小师弟也不靠不住,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萧锦柔神伤不已。
她望着这满园凋零的仙果树,又想起林献退宗时的决绝,委屈之情再次涌上心头。
在林献退宗的那一日,萧锦柔只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为什么大师兄要离开呢?
萧锦柔低下了头,眼泪又不争气的打湿了眼眶。
明明在以前……不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大师兄都会耐心的包容自己,替自己扫平一切的。
回忆如蛛丝般在脑海中交织。
她依稀记得,以前自己半夜想吃糖葫芦,但师尊不让,于是大师兄带着自己悄悄溜进厨房,花了好大的力气给自己做出来了几串。
她依稀记得,以前自己闯了祸,不小心打碎了师尊心爱的花瓶,是大师兄主动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替自己接受惩罚。
她依稀记得,以前自己在街上拿剑伤到了人,对方要去宗门告状,最后是大师兄摆平了这件事。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萧锦柔的脑海中环绕,那些她早已习惯的被宠溺的日常,也逐渐在与她渐行渐远。
现在她回想起林献退宗的那一日,依旧有种强烈的恍惚与不真实感。
这一个月来,萧锦柔总是会梦到以前和大师兄在一起的日子。
梦里的安心感与幸福感与白日的苦修委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在梦中伸手,想要抓住大师兄的衣角。
可等她从梦中惊醒时,却发现自己只是在漆黑的夜里对着天花板伸出了手。
梦醒过后,就是割裂心肺一般的悲伤。
离别时的恍惚与不真实感会在未来某个寂寞的夜晚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刮开那脆弱的心房。
紧接着,那包裹着脆弱心房的脆弱之人,就会如在黑暗中寻求光亮一样的迷途者一样,拼了命的去奔向光芒。
但……
当她伸出手,去靠近那道光芒时,却发现那散发着光芒的人,后背也满是千疮百孔。
萧锦柔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学会了换位思考。
她这才明白大师兄这么多年来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他既是玉霞峰的支柱,也是整个玉华剑宗的支柱。
可不论是玉霞峰还是玉华剑宗,从来没有人感谢过他。
萧锦柔蹲了下来,抱着自己,抿嘴微微抽泣。
“明明你才是最苦最累的那个人……可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呢?大师兄……你骂两句锦柔也好啊……不要一声不吭行不行……不要抛弃锦柔行不行?锦柔已经能够理解你的不容易了……锦柔错了……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萧锦柔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泣着。
忽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猛地抬起头,转身一看。
难道是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你……!”
可转身定睛一看,来人并不是林献。
而是一位有着一头齐肩短发的女子。
她身着一身紫色长裙,长发如瀑,鬓发处夹着一朵瑰丽的紫金花。
她俯视着蹲在仙果树旁独自哭泣的萧锦柔,嘴角勾勒起一抹自信的温柔笑容。
“抱歉啊小师妹,我不是你大师兄。”
“三师姐……三师姐?!你终于回来了!”萧锦柔迅速站了起来,扑到了紫衣女子的身上。
她像是一个挂钟,紧紧的搂着紫衣女子的脖子,泣不成声。
“呜呜呜三师姐……你终于回来了,锦柔等你等了好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玉霞峰一直都过的不安稳!”
紫衣女子名为祝紫,是玉霞峰的三师姐,修为在筑基中期。
她身材丰腴,体态高挑,比萧锦柔高了半个头有余。
她反手也抱住了萧锦柔,轻轻地拍着萧锦柔的后背,温声说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大师兄的事我听说了,没事的,不要怕,你三师姐会把你大师兄带回来的。”
萧锦柔闻言停止了啜泣,稍微松开了一点祝紫。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