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凝视着这个在苏醒之前终日在东都纵情享乐的相国之子,只觉无比陌生。
藏,乃是一种能力,近来这位相国之子崭露头角,颇为不凡。此刻,他或许应当摆脱相国之子的名号,因为他是探清府总督、正四品官员孟皓清。
没有武功傍身时,他舍生忘死救公主;苏醒后,他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提出攻城之策;接着,他手起刀落,斩杀强抢民女的探子;一人独战刺客,再次护公主周全;而今日清晨,他又肃清了探清府的毒瘤。
这一切,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此人既藏智又藏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太子微微一笑,无奈地叹道:“益合,你还是我所认识的益合吗?”
孟皓清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是,也不是。”
太子轻点了点头,而后问道:“益合,我亦不知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故而这场赌局,你我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孟皓清心中暗自苦笑,这太子无非就是想将孟皓清拖下水。
倘若他继续与他的父亲保持中立,那么无论太子是上位还是被废黜,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然而,倘若此次太子按照孟皓清的办法来处理这场动荡,赢了倒也罢了,输了的话,恐怕在李启在位期间他们家还能平安无事,可一旦二皇子登基,相国府必将灰飞烟灭。
孟皓清从未如此慌乱过,自太子与他说话起,他手中的铁扇就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般,不停地摇动着,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看了一眼太子,说道:“臣有一计,若殿下有所顾虑,此计不仅能试探出陛下的态度,还能试探出朝中大臣的立场。我们可以借此看看这满朝文武中有多少人支持殿下,日后殿下便可肃清这混乱的朝野。”
原本孟皓清认为太子成立新军直接向皇上索要兵权即可,可瞧着太子的模样,似乎有所忌惮,他实在难以确定皇上的态度。孟皓清在太子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太子顿时瞪大双眼,惊叫道:“不可,倘若未能成功,父皇定会降罪于你!”
孟皓清说道:“殿下不必忧心,即便真的获罪,我也心甘情愿。此计能让殿下洞悉当今群臣的倾向,若日后殿下登基,便可彻底肃清这混乱的朝野。”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太子连连摇头,表示不满。
孟皓清手持铁扇,缓缓起身,那铁扇仍在不停地扇动着,他无奈地叹道:“殿下若想成为下一代君主,切不可优柔寡断,须知帝王之术,当果断决绝!”
太子紧闭双眸,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纠结,孟皓清所说的方法简直就是一个亡命赌徒的孤注一掷,倘若皇上真的不力挺他这个太子,孟皓清必将如流星般迅速坠入牢狱的深渊。
申时已至。
相国府内,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共进晚餐,病愈之后,这是一家人首次正式地享用一顿丰盛的宴席,孟母满心欢喜地给孟皓清夹菜。
孟司温一边吃着饭,一边面色如乌云般凝重,开口说道:“益合,太子殿下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啪!”
孟母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吃饭时,不许谈论朝政,这规矩不是你定下的吗?”
见自己的夫人冷若冰霜,他赶忙像鸵鸟一样埋头吃饭,随后将手中碗筷放下,擦拭了一下手之后起身说道:“书房等你”。
孟母没好气地白了孟司温一眼,然后扭头笑盈盈地对孟皓清说:“慢点吃,别理你爹。”孟皓清微微一笑,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儿臣吃好了。”说完,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孟司温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细细品味着茶香。当他看到孟皓清走进来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用眼神示意孟皓清把门关好,然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孟皓清坐下。
孟皓清走到孟司温面前,缓缓坐了下来,神情有些紧张和拘谨。孟司温看着孟皓清,轻声说道:“说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孟皓清拱手后坐下,将今日殿下面前发生之事如实道出。
孟司温听后沉默许久才道,“你刚入朝堂还是不要太出众的好,益合,你决定了吗,此时如果真的执行那么你就彻底卷入这场动荡了”。
孟皓清对此感到讶异,平日里父亲最为谨慎,听这没挨骂的口气就说明父亲还是支持他。
孟司温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只是眼下并无更好办法。他接着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