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李府书房。
送走了鲍松涛之后,管家来到书房之中,定身向着李兴宗汇报道:“老爷,我们的价码,已经给鲍家主说了,看似面色有些不好看。”
“哼,不好看,又能怎么样。这申明义就是这帮人的七寸,这次好不容易被拿捏住,不撕下一块肉,以后可能机会就不多了。这么多年,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在干,每次都是给点银子打发我们。你是知道的,那一船货物出海一次获利多少?这帮遭瘟的东西,这次终于被本老爷拿捏住了。”李兴宗听完管家的报告,一脸兴奋的说道。
“老爷,这次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我怕这帮人以后清算。”管家继续说道。
“不必担心,这次钦差来了之后,我们要积极配合。只要政绩在手,你家老爷还不能高升么?只要官做的足够大,这帮人就不敢扎刺。”李兴宗一脸自信的说道。
“是,老爷,小人告退。”
管家退出李兴宗的书房,就听见书房之中传来一阵唱戏之声,此刻的李兴宗显然是很兴奋的。
镇江码头
刚渡完江的铁铉与夏元吉,站在码头之上,等着侍卫整理行李。这时候一阵呵斥之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大人,不要打了,求求您行行好。小人没有偷懒,真的没有偷懒,只是昨日受了风寒,今日才这样。大人您行行好,不要开了小人,小人一家老小就指望着小人养活了。”地上被打的人哭嚎着哀求到。
“哼,该死的贱民,没体力就别干,跑出来糊弄谁呢?赶紧给我滚,大爷这里不养废物,如果不走,今日大爷打死你。”只见一个皂隶打扮的瘦高个子,手里挥舞着鞭子,不断的抽打着地上的壮汉。
“住手!”此刻铁铉,上前夺过皂隶手中的鞭子,大声呵斥道。
“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管爷的事。”皂隶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壮汉身上,显然也没注意到码头的情况。只是觉得自己的鞭子,被人扯住了,便一边开口骂道,一边看向来人。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来人身穿一身蓝袍官服,顿时吓了一激灵,就跪了下来。
“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还请饶了小人。”
铁铉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皂隶,地上湿了一片。“哼,不知所谓。”
此刻夏元吉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壮汉,只见壮汉衣服之上道道血痕,脸上的血痕更是狰狞可怖。夏元吉看着壮汉的凄惨模样,心中一阵气愤,又有一分怜悯。
于是出声吩咐,身边的侍卫道:“来人,把他带去船上给郎中看看。”
“谢谢,大人。小人没事,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壮汉听着夏元吉叫郎中,立马摇头道。
“好了,不要啰嗦,不要钱,治伤要紧。”夏元吉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哼,一个小小的皂隶,草菅人命,谁给你胆子?”铁铉对着跪在地上的皂隶呵斥道。
“大大大人”此刻跪在地上的皂隶,已经被吓的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人,恕罪。下官御下不力,惊扰到了大人。”这时一个九品小官的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躬身行礼对着铁铉说道。
“我问你,你这码头都是这样管理,这帮苦力的么?”铁铉皱着眉头,一脸不虞的看着,面前的小官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帮人都是疍民,所以手下的人就严厉了点。”铁铉听着小官的汇报之后,恍然大悟。
疍民,又被称为蛋民或疍家人,他们是中国沿海地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长期以船为家,在水上漂泊生活。这些水上居民主要分布在福建、广东、广西以及海南等沿海地区,他们依赖着丰富的海洋资源,主要从事渔业和水上运输等行业,以此维持生计。
疍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代,他们在长期的水上生活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他们的语言、服饰、饮食和习俗等,都与陆地居民有着显着的不同。他们的语言中充满了海洋的韵律,服饰则简洁实用,适合水上生活。在饮食方面,他们以海鲜为主,烹饪方式也别具一格。而他们的习俗更是充满了神秘和浪漫,如婚嫁、祭祀等,都充满了浓厚的海洋文化气息。
然而,尽管疍民在海洋上生活得如鱼得水,但在历史上,他们却曾遭受过严重的歧视和压迫。随着朱元璋的全面海禁,导致了这帮疍民生活更加的困苦。被视为贱民,本来是不被允许到岸上生活的,但是随着洪武后期,管理也就没那么严格了。这帮疍民为了维持生计,就在码头从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