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负手而立,望着殿外渐渐暗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屠城之举,实乃无奈之举啊……”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或者说,只有他自己以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燕国刺客,竟敢行刺于朕,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如何震慑宵小?只是……”他微微皱眉,“这陈旭所言的‘项羽’……”嬴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朕从未听闻?”
陈旭退出大殿后,长舒一口气。
封侯拜官,这在现代社会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但兴奋之余,他也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居无定所。
他连忙打听赵高的去处,一路寻至中车府。
见到赵高,陈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下官陈旭,拜见中车府令。” “哦?是新封的郎中啊。”赵高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陈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陈旭身着布衣,气质也颇为寒酸,一看便知出身低微。
“下官家境贫寒……”陈旭略带窘迫地开口,“不知这住宅、田亩、仆役之事,何时能够落实?” 赵高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郎中有所不知,这军功爵的审批流程颇为繁琐,快则五日,慢则十日,甚至一个月也是有的……”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玩味地落在陈旭脸上。
“这……”陈旭闻言,心中不禁一沉。
赵高又道:“郎中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陈旭闻言,脸色果然一垮,神情沮丧。
“下官初来咸阳,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他搓着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还望府令大人多多照拂。”
赵高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心中更加不屑,却故作沉吟道:“唔……郎中为国效力,劳苦功高,却无安身之所,确实不妥。这样吧,本府令这就修书一封,命咸阳令今晚之前,务必将郎中的宅院准备好。”
“多谢府令大人!多谢府令大人!”陈旭立刻喜笑颜开,千恩万谢。
心里却暗自腹诽:这赵高惯会施恩,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人心?
哼,想得太简单了!
脸上却堆满了感激之情,凑近赵高,压低声音道:“府令大人,下官听闻,您也是赵地人氏?”
赵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正是。郎中也是?”
“正是正是!没想到在这咸阳,还能遇到老乡,真是缘分啊!”陈旭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仿佛与赵高已是多年好友。
赵高淡淡一笑:“郎中日后若有用得到本府令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府令大人如此说,下官还真有一事相求。”陈旭搓着手,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赵高捋了捋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这样的……”陈旭凑到赵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赵高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陈旭离开中车府,心情舒畅地走在回博士府邸的路上。
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拐过一条街,他突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
为首一人,正是淳于越……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手提棍棒……
陈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拐过街角,心情如同这即将落山的夕阳,一片金红。
可这抹金红还没来得及在他脸上晕染开来,便猛地僵住了。
博士府邸门口,黑压压一片人影,个个手持棍棒,像一群蓄势待发的恶狼。
为首之人,正是那面色阴沉的淳于越,他身旁,则是满脸纠结的叔孙通。
“叔孙博士,你确定那陈旭会从这条路回来?”淳于越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指关节都泛着白。
叔孙通不安地搓着手,不住地朝四周张望:“应该……应该会吧,他每日都从这条路回府……”心里却暗自叫苦,这淳于越自从听了陈旭对儒家经典的“新解”后,便如鲠在喉,非要教训陈旭一顿不可。
自己苦劝无果,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在这儿“堵人”。
“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街角。
陈旭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