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映红了半边天,陈旭身披缴获来的熊皮大氅,沉默地望着大梁的方向。
熊熊烈焰中,昔日繁华的魏都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兄弟,你说这火得烧到什么时候?”黑牛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晃悠到陈旭身边,好奇地问道。
陈旭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快了,再等一等。”
“等什么?”黑牛不解地挠了挠头。
“等一个声音。”陈旭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过熊熊烈火,看到那座城市背后的故事,“等一个能让我们回家休息的声音。”
黑牛还想再问,大地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紧接着,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地面也跟着剧烈地震动起来。
“地龙翻身了!”黑牛惊恐地大喊,一把扛起陈旭拔腿就跑。
“你小子!放下我,我自己能跑!”陈旭被他扛在肩上,哭笑不得地挣扎着。
黑牛哪里肯听,扛着陈旭跑得飞快,嘴里还振振有词:“兄弟,别怕!我力气大,一定能带你逃出去!”
陈旭被他这憨直的举动逗乐了,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扛着自己朝远处狂奔。
大水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仅仅半日,滚滚黄河水便吞没了大梁城,昔日的魏国都城,转眼间变成一片汪洋。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魏国百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水吞噬自己的家园,绝望的哭喊声响彻云霄,却被汹涌的波涛无情地淹没。
大梁城破,魏王假龟缩在被水围困的宫殿中,整日与一群猫狗为戏,全然不顾城外百姓的死活。
“大王!您倒是想想办法啊!城外百姓已经快被淹死了!”魏丞相尸埕老泪纵横,跪在王宫大殿上苦苦哀求。
魏王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爱卿不必惊慌,大梁城墙高大坚固,秦军攻不进来,等他们退兵了,一切就都好了。”
“大王!如今大梁城已经被洪水围困,城中粮草即将告罄,百姓只能以树皮草根充饥,再这样下去,不用秦军攻城,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尸埕痛心疾首,恨不得以死相谏。
魏王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指着身旁一群瑟瑟发抖的猫狗说道:“爱卿你看,朕的这些爱妃们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你啊,就是杞人忧天,下去吧,下去吧。”
尸埕绝望地闭上双眼
三月后,被洪水浸泡了三个月的大梁城墙轰然倒塌,魏王假在最后关头,终于选择了投降。
消息传到正在返回咸阳途中的陈旭耳中时,他已经站在了繁华的洛阳城下。
“兄弟,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城里逛逛?我听说洛阳的牡丹花可是天下一绝!”黑牛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去。
陈旭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城门楼上高悬的秦字大旗说道:“逛街的事以后再说,我答应了扶苏公子,要给他带些洛阳土特产回去,咱们先去拜访一下洛阳令。”
黑牛不解地问道:“土特产?什么土特产?”
陈旭神秘一笑,指着城门口一头肥头大耳的肉猪,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是……”
“当然是这肥头大耳的洛阳猪了!”陈旭话音未落,便和黑牛二人纵马冲向城门,留下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
洛阳令府邸,陈旭将一块刻着“秦”字的木牌拍在案上,“奉陛下口谕,特来取洛阳土特产!”
洛阳令年近半百,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斜眼看着陈旭,“陛下要土特产,要什么不好,偏偏要猪?你莫非是诓骗本官?”
“陛下金口玉言,岂会有假?”陈旭故作不悦,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洛阳猪肉质肥美,陛下龙体欠安,特意嘱咐我等带几头回去…”
未等陈旭说完,洛阳令猛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胡说八道!陛下龙体安康,岂容你这般诅咒?!”
“大胆!”黑牛上前一步,怒目圆睁,“我家兄弟好心好意为陛下办事,你敢阻拦?!”
“你…你们…”洛阳令看着来势汹汹的二人,又看了看陈旭手中的“秦”字木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来人啊,去后院猪圈挑几头最肥的猪,送给这两位…”
“慢着!”陈旭大手一挥,指着院中一头正在泥潭里打滚的黑色小野猪说道,“就要那头!”
洛阳令目瞪口呆,指着那头浑身泥巴的野猪,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可是头小野猪,又脏又